白羽晃了晃，“主人，莫开玩笑，你快去篱笆那儿看看，好些污秽，把空气都变臭了。”
污秽？
何楚桃不解，下意识嗅了嗅，并没闻出有什么异味。不过她还是按着白羽说的去看，只一眼便愣住了，那一滩滩的“黄金物”，看得她直皱眉，“这，这么多，早上那会儿不还没多少么？”
“主人，早上那会儿鸡鸭可没这么多只呢。”
不等白羽说完，何楚桃就已经瞧见了，她数了数，八只蛋全孵出来了，一只都没少。并且半天功夫，已经长大不少，目测个头和外头养了几个月的差不多。
十来只鸡鸭，胃口可不小，早上留的整一盆苞谷粒和菜叶已经吃得见底。
何楚桃并不意外，空间里的鸡鸭那也是鸡鸭，不是啥都不吃就能自个儿长大的，就是光盼它们长得快，忘了吃得多自然拉得也多，还得想办法处理。
看着不远处种了大半的黑土地，何楚桃眼珠一转，“白羽啊，你说，我要是把这些弄黑土地里去怎么样，这可是现成的有机肥。”
“有机肥”，虽对这三个字觉得陌生，但联系她说的话，白羽便大概能明白其中含义。他瞪着眼睛，连晕都来不及便忙不迭道，“不要啊，主人。”
“为什么？”听他反对，何楚桃很是好奇，在她看来，空间里出品，即便是粪便，也应该有特殊功效。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面对疑问，白羽第一次有些不干脆。
它不好意思直说，作为神兽，嗅觉灵敏，平常人闻到的味，在它这儿能放大上千倍，那污秽要是留下，每天闻着可不得了，更别说往后只多不少，它怕自己迟早得窒息。
想自己一只活了千年的神兽，竟为了这么点小事发愁，它可不想让主人笑话，想了个好说辞才开口，“主人，黑土地受空间滋养，连水都不用浇，更无须这什么有机肥，留下无益。”
“哦，是吗？”
何楚桃托腮，想着他易于平常的反应，有些半信半疑，但又觉得他没什么可骗自己的，“那要是弄出空间，对外头的地有影响不？”
“如若是外面的土地，倒是能起到滋养、增肥的作用。”
“效果跟潭水比怎么样？”
“要差一些。”说完，白羽又加了句，“潭里的可是灵水，岂是那等污秽物能比的。”
这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啊，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楚桃也算能理解。又问了些细节方面，普通家禽粪便要是作为肥料，得进行一番妥善处理，她不知道这空间里的需不需要。
问清楚了才放下心来，这家禽粪便虽说比不上潭水，但好在不用经特殊处理，直接放地里头就行。
想来想去，放自留地里正合适。也不耽搁，直接去了屋后，把篱笆里的粪便运出混进泥土里，成为一名“光荣”的铲屎官。
她想自己一定是史上最悲惨的一届主人，幸而空间里搬运出来的时候能用意念，要不然她得重新考虑下那些鸡鸭要不要继续养。
篱笆里头清理干净，她又补了些菜叶子和苞谷粒，白羽看在眼里，才松快了没多久，又紧张起来，想着以后的日子，心里头一片灰暗。
他琢磨了半晌，想着法道：“主人，这些污秽可得按时清理，要不然影响了空间的灵气可不好。”
作为守护神兽是不能欺骗主人的，否则会受到反噬，但他这话说得很讲究，影响这个词端看个人怎么理解。
但显然何楚桃被吓着了，她没想到会破坏空间灵气，这么严重，急急问，“那，刚刚那些有没有影响，会怎么样？”
见她如此紧张，白羽有些小心虚，忙道，“还没，辛亏主人你清理得及时。”
怎么样才算及时？
不养是不行的，照这频率下去，会越来越多，她也掌握不好，想来想去，何楚桃干脆道：“白羽，要不你提醒我吧，你觉得是时候了，就通知我。”
目的达到，白羽自然满口答应，轻度他还是能忍的。
放下心来，何楚桃坐在板凳上，拿起工具，继续削竹片的活，和白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这段日子，她已经完全习惯了白羽的存在，甚至不知足不觉中把它当成了收纳箱，什么话都往里倒。
却说张寡妇，扯着何必富灰溜溜回到家，越想越气不过，拧了他手上的嫩肉骂，“这么个蠢瓜蛋，脑子咋这不灵光？奶咋跟你说的，全忘了，你咋这蠢呢，饭都吃狗肚子里的去了，光长个不长脑！”
何必富抽了抽鼻子，细细哭，“奶，我怕！”
见他那副窝囊样，张寡妇不解气，拿起竹条就是一顿猛揍，“怕个求怕，一点都不像你爸和我，全随你妈了，没出息个瓜玩意儿！”
屋里头，大儿媳妇何兰香正靠墙给小女儿喂奶，孩子才三个月大，小小一团，脸上的皮还皱着没长开，床上还躺着个四岁的女娃，是她大女儿何红卫，何必富是她大儿子，今年七岁。
外头动静大，把睡得正香的何红卫都给吵醒了，她揉着眼睛翻身，何兰香听见儿子哭，顾不上娃没吃饱，扯下衣服急急出来，“妈，咋了这是？”
张寡妇头也不抬骂，“你个赔钱货，瞧瞧你把必富教成啥样，这么个怂包蛋！”
怀里的娃吃了半饱，努努嘴，吃不到奶，嘴一瘪，哇哇大哭，何兰香只得抱着哄。
听着这哭声，张寡妇心头火愈发大，“大赔钱货，生小赔钱货，一个不够还生俩，改天拿去送人，省得我看着就心烦！”
何兰香头胎生的男娃，她还挺高兴，可后面连生两个女儿，尤其小的这个出来，一看又是没带把儿的，就没给过好脸色看。
何兰香听了，心一紧，这话从小女儿出生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心里头气，面上却不敢做出任何不满来。
婆婆是寡母，辛苦拉扯大的两儿子都孝顺得紧，要敢跟婆婆顶，她男人回来骂都是轻的，指不定得揍她。幸而她也就嘴上说着送人，没真干，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
见儿子挨揍，心里疼，嘴上却道，“必富，你又干啥事惹你奶生气了，咋这不乖呢，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被奶打，被妈训的何必富很是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见大孙子被媳妇骂，张菊花并不高兴，转而维护起来，“你骂他干啥，我管他，用不着你插嘴！”
她这想法很有些复杂，自己的孙子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可别人插手她又不干，就算是亲妈也不行。
手上一不留神，何必富跑去她妈身后躲着，见他粘他妈，心里火又大，“养不熟的白眼狼，眼里只有你妈，我那些米都白喂了！”
俩儿子，大儿结婚早，二儿还单着，何必富是她唯一的孙子，开始也是当做心头宝来养，可后来见他越长越像儿媳，跟她比跟自己亲，心里头那点喜欢劲越来越淡，但比起俩孙女，又算是顶不错了，要不是今天被何楚桃弄了个没脸，她还不至于这么气。
婆婆那点心思，何兰香早摸得透透的，对何必富猛使眼色，“必富，快去给奶倒碗水来，妈，你坐下歇歇，消消气。”
何必富真是好脾气，挨了这么通打，也不说恨他奶，转身就跑矮桌边倒水，小心翼翼端过来。
见儿媳低眉顺目，大孙子眼泪珠子还没干就给自己倒水，张寡妇心气顺了不少，回过神来想想，自家孙子这么听话，要怪就怪何楚桃那小妮子，没娘养的，随了那秦兰芝，不是什么好货！
大的干不过，还被个小蹄子给欺负，这口气她心里可咽不下！
见她坐着不说话，何兰香小声问，“妈，时候不早了，下午的工还上不？”
经提醒，张菊花起身急急出门，再气可不敢耽误挣工分，边走边琢磨着，得想个什么办法……
空间里，用了半下午的时间，何楚桃总算是把剩下的竹片全削了，手掌被磨得又红又痛，用潭水泡了泡才缓解许多。
新整的篱笆比原先大了一倍，不过，她琢磨按着空间里的繁殖速度估计还不够，等忙过这几天，得再新圈一个，把鸡和鸭分开来养。
又去看了看地里种的，除了果树，她后来又加种了土豆、番薯、花生、芋艿啥的，这些东西能做的花样多，直接拿去卖不方便，但能再加工做成淀粉或粉条，价格好又畅销。
收了些成熟的果子，竹筐不够用只能堆在地上，竹子倒是有，但编筐子她可不会，这年头也没尼龙袋啥的，想着还得去弄些筐子来，不然送货的时候东西都没地儿放。
从空间出来已经饭点了，顾不上休息，何楚桃急急去厨房准备晚饭。
秦美美从外头回来，“姐，奖了你啥好东西，快给我看看。”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一收到消息，抛下小伙伴就赶回来。
消息传得还真快，何楚桃手里切着菜，头也不抬，“忙着呢，等饭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