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力出众的合法继承人,又怎会甘心屈居于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之下?
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毕竟在清远安插眼线的人是宋衍,他姐姐还因此遭受了牵连。
夜晚,周楚沛挨着何渺渺躺在床上,柔声问道:“还住得习惯吗?”
何渺渺点了点头,“嗯,饭菜很可口。”
“那是自然,刘妈的手艺可是一绝。”周楚沛心里笑她果然是只馋猫,别的不讲究,对美食倒是情有独钟。
“哦?那我有空可得跟她多学学了。”自己那三脚猫的厨艺,真是不提也罢。
“对了,今天我还跟妈去了个饭局。”她随口提道。
“什么感想?”
“复杂,还有,无聊。”复杂指的是这班阔太太们之间的人际关系,无聊则说的是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周楚沛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不去也罢。我哪用得着你去跟她们应酬。”
这个社会到底还是现实的,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
管你打扮再靓,讲话再动听,自家男人没实力,在气势上便短了一大截。
而像何渺渺这样的,尽管并非出身名门,也不懂跟这些人打交道,但有着周楚沛这一层的关系,那些“长辈们”对着她非但不苛责,还处处显露出关怀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周楚沛又说道:“我妈要是让你去,你寻个由头推了就好。她那一套早过时了,况且,你哪里是个能在家坐得住的。”
何渺渺笑了,她男人,果然懂她。
倘若换了别人,嫁了这样的豪门,安安心心做个阔太太便是了。但何渺渺却是个闲不住的。要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家里就这么端坐着,她得闲出病来。
更何况,那对“夫妇”,一个虽然苟延残喘,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磊落;一个才被“流放”没多久,便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生活之中。
杨显宗那个新把柄本是个绝好的机会,至少能够彻底扳倒他。可看周楚沛的样子,却不像是要有动静,可见事情出了什么岔子。她也不好多问,免得让他徒增烦恼。
“想什么呢?”
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想……在想我们的蜜月地点啊。你不是答应了会陪我吗?”她撒娇道,掩饰了自己刚才的失神。
“我何时对你食言过?等明天交接完手头的事项后,只要你定下了地点,我们随时走。”
其实去哪儿对她而言倒真是无所谓,不过,能借此机会跟他有独处的时光,她的心中还是带着几分期待。
何渺渺打了个哈欠,觉得一阵睡意袭来,拉过被子,便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回到了童年,父母模糊的脸上像是带着笑,突然之间又出现了一场大火。所有的快乐,都被吞噬在了熊熊火焰之中。
再次醒来的她已然记不清自己的梦,但昨夜,被她泪水所打湿了的枕巾却映入了他的眼中……
这一回,何渺渺特地起了个大早,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替周楚沛准备过会儿要换上的衣服。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够轻,却仍是被他察觉到。
正在选领带的她却被人从后边一把抱住,她不由吃了一惊。
“宝贝,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她的心此刻已然镇定下来。
周楚沛抱得并不紧,她便索性转过了身,拿着手里的领带看着他说道:“哦?看来某人是嫌我之前做得不够好咯。”
“我可没指望过你。”他放开了她,从她手里接过领带,然后走到床前,褪下上衣,换上了衬衫。
正准备打领带,何渺渺却走了过来,抢先一步扯过领带,环过了他的脖子。
“你知不知道,这个姿势……”他的上半身倾了过来,脑袋刚好在她脸上投下阴影,“会让人浮想联翩。”
她脸一红,嗔怪地说道:“正经点。”一边说着,一边三下五除二地便打好了结,有些得意地拍了拍手。
周楚沛一挑眉,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算是鼓励。
两人携手下楼准备去吃早餐,周老爷子以及他爸妈也已经坐在了餐厅。
徐秀珠满意地看了何渺渺一眼:看来她昨天不算是白费唇舌。
“爸妈,爷爷。”打了声招呼后,他们便一人一边,入了座。
周老爷子微微点头,然后向何渺渺问道:“之后有什么打算?”
何渺渺不知如何作答,周楚沛便替她回答道:“我打算让渺渺进人力资源部,以她的能力,可以胜任经理一职。”这话之前却是没同她商量过。
徐秀珠脸色微变,这跟她打算的可不一样。不过,既然自己公公没发话,她也就不好插嘴。
“好。”短短一个字,便算是答应了下来。
周老爷子的家庭观念颇重,却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向来秉持着“有能者居之”的态度。否则,他先前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清远中担任要职。
“你怎么都不跟我知会一声?”送周楚沛出门时,何渺渺问道。
“嗯?你不满意吗?”他笑着说道,“想坐什么位置,随你挑。”
“我……”何渺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去别的地方做事。”
周楚沛神色一变,别的地方?万一她跟哪个同事把革命友谊小小升华一下……
“不行。”他拒绝道,“呆在我身边,随你怎么折腾都成。”去外面跟别的小子混,他可不答应。
何渺渺微微鼓起了腮帮子,可对着这张脸,她还是妥协了。
两天后,正如周楚沛所承诺的那样,两人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蜜月旅行。
周楚沛与何渺渺这么一走,周淑芬那边却是翻了天。
杨景笙说什么也要娶何晴,气得周淑芬没心脏病也觉得心隐隐作痛。这个儿子一向来最听她的话,这次却为了一个女人忤逆她,还是个同样姓“何”的女人!
“妈,你都不了解晴晴,凭什么否定她?”尽管杨景笙对自己的母亲有一种习惯性的服从,但这一次,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