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何渺渺……
这个女人当初走得是很狼狈不错,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周楚沛依然未娶,每个人都猜测,他还是没能放下过她。
何渺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周楚沛这样的男人,对她念念不忘。而自己呢?一样的大学,一样的专业。论姿色,亦不差她几分。可是,原以为嫁了个金龟婿,谁知却是个草包。
自己婆婆的确风光了几年,但人家风光时却从不捎带上她,现在杨家落魄了,却要她一并承担苦果。
这些年来,何晴表面上迎合着杨景笙,将他哄得服服帖帖,可暗地里,却已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阿笙,你别慌。”她柔声安慰道,“我跟渺渺毕竟做了四年室友,她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一些。我亲自过去求她,相信她会放你一马的。”
杨景笙自然是千恩万谢,还有什么可不答应的?
第二天中午,门铃响了起来,何渺渺知道是他来了,切菜的动作一僵。
“妈妈,今天有客人来吗?”何斯年走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是我。”男人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开吧,宝贝。”
有了妈妈的话,何斯年便放心地打开了门。
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虽然一身休闲装打扮,却还是掩盖不了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矜贵之气。
周楚沛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帅气的小脸蛋上虽然结着痂,但从眉眼上看,绝对是自己的孩子无疑。
一时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席卷了他的心头。
可是,小家伙脸上的疱疹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眉头紧蹙,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里,一把拉扯住她的手臂,话语中不免多了三分火气,“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何斯年见这个“叔叔”有些来者不善,房门一关,便着急地小跑着跟了过去,“住手!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他闻言一怔,手一松,忘记了自己接下来的说辞。
何渺渺放下了刀具,蹲了下来,与何斯年处于一个平视的位置,然后郑重地对他说道:“斯年,他是你爸爸。”
何斯年的小嘴微微张着,抬起了脑袋,再一次地打量着旁边站着的这个男人。
他曾问过妈妈很多次,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但每一次,妈妈都避而不谈。
可是今天,突然之间,他就有了爸爸?
“斯年。”周楚沛低低地唤了一声儿子的名字,想要靠近,却被何斯年给躲开。
“你给他一点时间。”何渺渺站了起来,将孩子护在了身后。
她担心他一时冲动,会伤到孩子的心。
“我是他的父亲!若不是你在孩子面前挑拨离间,他又怎么会这么怕我?”八壹中文網
“妈妈没有!不准你这么说她!”何斯年从她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抗议道。
周楚沛不禁有些讶异——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何斯年生气地鼓着腮帮子,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非但对自己的母亲这样不客气,还将他当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
生气之余,小小的何斯年心里又不免有些难过。
都说宝宝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可为什么自己的父母看上去一点也不爱对方?难怪妈妈之前总是一个人默默伤心——尽管她以为他不知道。
“你冷静一点。毕竟你们才刚见面,要让孩子接受你,需要时间。”
“是谁造成的?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错过他成长的这五年?”
何渺渺拳头紧握,“孩子面前,我不想跟你争。”
明明是他当年选择不要她们母子,现在却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他沉默了,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于是,何渺渺继续在厨房里准备午饭,何斯年与周楚沛则走到了客厅之中,两人所坐的沙发之间,隔了一张茶几。
这是他的儿子,和他那么像,可他却不知该跟他说什么。
何斯年却摆出了一副“审问”疑犯的模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尽管他坐在沙发上,脚连地都够不到,但他的这副样子,却是气势十足。
“说吧,你来干什么?”
周楚沛皱眉,这是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吗?可是,一想到他们才刚刚相认,他忍了。
他收起了自己冷酷的面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何斯年别过脸去,“可是这里就是我的家。”
周楚沛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神奇的科学魔方》,扬起了嘴角,“你很喜欢科学?我可以让人为你布置一间实验室,里面会有各种各样的仪器。你可以在那里自己动手,验证书上的定理。”
何斯年有些心动,偷偷瞄了他几眼。
他继续循循善诱,“不仅如此,我还会为你请最顶尖的老师,为你量身打造课程。”
既然他的儿子这样有天赋,他自然要好好培养。
“妈妈呢?”何斯年转过头来,直直地对上他的眸子。
“嗯?”
“你也会接妈妈过去吗?”
他竟不知如何作答。
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就算他想要带她走,她又会愿意离开吗?
何斯年只当他这是拒绝的表现,叹了口气,坚定而老成地说道:“虽然你说的话,的确很吸引我。但是,我是绝不会留下妈妈一个人的!”
周楚沛哭笑不得,所以,他们父子刚才是在谈判?而且,他还跟自己儿子谈崩了。
他本就没有与小孩子相处的经验,更何况,自家的这个宝贝,又跟别的孩子不同。精明得很,是出门在外,父母绝不用担心他会被陌生人的几块糖就骗走的那种。
“吃饭吧。”
听到妈妈的声音,何斯年的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屁股往前一挪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直奔餐桌。
周楚沛跟在他后头,在儿子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简直不敢相信这道菜是出自她的手。他微微侧头,用余光细细看着她,五年不见,她的确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