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我会向你解释。”
如今,他在清远已经不需要受到任何人的压制,可是在家,他还是一个儿子。徐秀珠本不是个恶毒的婆婆,他心里明白,她只是担心他。
徐秀珠听出儿子话里的意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奶奶吗?”何斯年仰长了脖子。
爸爸叫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妈”,那对于他来说,不就是他的奶奶吗?
听到孙子的声音,徐秀珠在电话那头一怔。
周楚沛顺势把手机递给了儿子。
“奶奶。”小家伙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好期待见到你呀,我猜,你一定非常温柔,非常美丽吧!”
还处于苗头状态的战火,就这么被他的几句话给扑灭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个人又是自己的亲孙子。
被何斯年这么一哄,徐秀珠哪里还有什么脾气,她柔声说道:“小家伙,奶奶也很想你。”只是她心里又不免对何渺渺怨上了几分——就是这个女人,当年气死公公不说,还带走了她的孙子。八壹中文網
罢了,见到孙子要紧,至于这个前儿媳的事,暂且放一放。
挂了电话,何斯年将手机还给了李有为。
周楚沛早就忍不住要夸何斯年聪明了,若不是他现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真想抱一抱儿子。他相信,小包子一定会是纽带般的存在,让母亲重新接受渺渺。
还好。李有为接过手机暗暗想道。他早在心里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回罗城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迷迷糊糊地在后座睡了过去,醒来时,竟然已经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房间内的装修都是她所不曾熟悉的,想来应是他后来置办的一处住所。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没想到自己竟睡得这样沉。
揉了揉眼睛,刚打算下床,周楚沛却走了进来。
“看来,你的习惯还是没改。”他笑着说道。
她向来都爱在车上打盹的。
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斯年呢?”
“实验室呢。”
“什么?他一个人?”斯年宝宝的确向她“汇报”过,说自己老爸答应给他准备一间实验室,没想到他的动作竟这么快。
可是,她本能地就担心起来。五岁的孩子,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吧?她从来不是一个能潇洒地“放养”孩子的母亲。
“当然不是。”他拿出手机,给她看了视频。
视频中的何斯年,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一个中年男子做实验,抿着小嘴巴,就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原来,他早有准备,连老师都请好了。她渐渐放下心来,看着他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又有些警惕起来。
“那……那你来干什么?”
他凑近,勾起她的下巴,言语轻佻,目光玩味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呢?”
何渺渺的眼睛四下瞟了瞟,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所以他支开斯年宝宝,就是为了,为了……
“你在想什么?”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想入非非,“我当然是来叫你下楼吃饭。”他记得,她现在有胃病,一日三餐,需按时吃才好。
他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这么不争气的,应景地叫了一声。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皮,掀开被子下床,却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
她一时间忘记了动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这么僵在那里。他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熟悉,让她莫名一阵心悸。
他就这么抱着她,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两分钟,才松开了手臂,摸了摸她的发梢,“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何渺渺饭吃到一半,大门却开了。
一个烫着波浪大卷的女人走了进来,精致的妆容掩去了她的年纪。身材玲珑有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这样的女人,别说是男人,就连她的同性见了,都不免一时失魂。
她走进了大厅,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何渺渺。
何渺渺也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比被另一个女人挑衅更让人不爽的,是被——无视。
女人挑了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渺渺,也不说话,竟然径直向楼上走去。
何渺渺觉得有些坐不住,眼前的美味含在嘴里,也食之无味。她放下了碗筷,只觉得心乱如麻。
五年,原来在她不在他身边之时,有另一个女人,陪着他。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又为什么会有这件房子的钥匙?
周楚沛此刻正在书房里处理文件,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何渺渺,便柔声说了声“进来”。
一抬头,才发现来的人是于晓燕。
“燕子,你怎么会来?”于晓燕虽然是他的学姐,但那时候他在国外,本就不兴叫什么学长学姐的。一群人混熟了以后,他便“没大没小”地这么叫着,成了习惯。
于晓燕莞尔一笑,在他桌上放下了钥匙,“当然是来还你这个呀。”
上回他有东西落在家里,便给了她备用钥匙。日子一久,竟连他自己都忘了。
他收回钥匙,讪讪一笑,突然想到何渺渺还坐在楼下,所以……她们俩是打过照面了?他有些紧张起来。
“对了,我刚才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楼下吃饭,她不会就是你的前妻吧?”于晓燕心知,周楚沛不是那种会随便带女人回家的男人。再加上她刚刚仔细打量过何渺渺,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周楚沛点了点头,前妻两个字……听起来还是有几分刺耳。
于晓燕也不管他的反应,干练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摆在了他面前,风风火火地说道,“新提案,请过目。”
周楚沛扫了一眼文件,也没细看内容,随口说道:“这种事,你处理不就好了?”要是这点信任都没有,凡事亲力亲为,他就是超人,也会累趴下。
“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于晓燕单手支撑在桌面上,微收了下巴,神情严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