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无疑给了周楚沛可乘之机，他呼出的气息就这样放肆地在她脸上游走。
“想得美。”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撩得她的心一阵酥酥麻麻的。
天知道她是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控制的平衡，还牢牢地将盘子端在了手中。那模样，就像是在演杂技一般。
“吓我一大跳！你看，要不是我反应快，端得稳，这些碗碟就要唱‘叮当奏鸣曲’了。”何渺渺嗔怪道。这些出自名家之手的碗碟可不便宜啊。
周楚沛微微一笑，“别说是‘叮当奏鸣曲’了，就是你喜欢听丝绸被撕烂的声音，我也叫人供着。”
“别，我可没兴趣当什么褒姒，也没这种奇怪的癖好。”心知他这是戏言，何渺渺还是被逗笑了。
不过——
她保持着端盘子的姿势久了，手有些酸麻起来，一个不留神，碗碟居然真的掉了下去，丁零当啷地“唱起了歌”。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何渺渺觉得，这波操作，很尴尬。
赵姨听到动静走上来时，男主人与女主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而地上却碎了一地的瓷片。
她一边开始收拾，一边在心里低呼“作孽”——多漂亮的碗哪，就像艺术品一般，就因为男女主人的……某些奇怪的爱好，就这么碎了。
何渺渺拍了拍周楚沛的背脊，叫他将自己放下。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蹲了下来想跟赵姨一起收拾。
“别别。”赵姨断然拒绝道：“太太，我炖的乌鸡汤好像可以了，你要不去看看火候吧？”她哪里敢让何渺渺掺和进来，万一割伤了手可怎么办。
“哦，好。”她回答得就像是个木头人，不好意思地走下楼。
赵姨收拾好了碎瓷片，也关上了书房的门。
周楚沛又打开了那份文件，仔细地浏览了起来。
电影票房，以及投资，是最能够用来做文章的东西了。
笔记本上收到了一则视频通话邀请——是k先生。
周楚沛一皱眉，点了接听。
“周，听yan说，你内心还是很排斥我们啊。”k先生阴阳怪气地说道。
周楚沛一挑眉，处变不惊地回答道：“不管我的心里怎么想，只要达成你想要的结果，不就可以了吗？”
k先生在屏幕的那头阴恻恻地笑了，那笑声，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错，说的对。”k先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名下还有一家投资公司，现在是你太太在打理？”
“我说过，不许动她。”即便是对着k先生，周楚沛的眼神中也丝毫不带着胆怯。
k先生邪笑道：“好。我不过是提了个小小的建议罢了。三百万的m币，给你半个月时间‘处理’，足够了吧？”
周楚沛沉声说了句“可以”。
等到视频连线被掐断时，他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倘若不是k先生要求何渺渺母子必须留在他的身边，即便他再不舍，又怎么能让渺渺和斯年陪着他一起，被危险包围着？
面对k组织，他的确有自己的后招，但是，风险系数很高。
也许正是这种对自己将来的这种不确定性，愈发让他对斯年的期望值变得高了起来——他希望，即便有一天，自己离开了，周斯年也能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他的妈妈。
大约一分钟后，周楚沛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
-
夜晚，趁着周斯年入睡前的那会儿功夫，何渺渺偷偷“溜”进了周斯年的房间。
“年年。”她很少这样叫儿子，但这个称呼，确实很容易地打开了周斯年的心扉。
“妈妈。”周斯年一头扎进了她的怀抱之中。
“年年，爸爸今天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她才好对症下药嘛。
周斯年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把周楚沛的话都说与何渺渺听了。他的记性本就极好，说出来的话竟是一字不差。
何渺渺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后抱着周斯年坐在了床沿上，说道：“年年，你爸爸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只不过呢，他的语气可能是急了一些。还有啊，别人能否真正认同你，看的并不是你的背景。别说你现在有你爸在后头为你做最强的支撑，就算你身后是一张白纸，妈妈也相信你一定能绽放出自己的光彩的！”
她看着周斯年，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妈妈并不强迫你做谁的‘骄傲’，只要你放手去做自己热爱的事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周斯年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抿了抿嘴，笑了。
何渺渺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说，“好啦，睡吧。听说明天会有一个非常温柔漂亮的新老师教你们哦。”
“哦，对了。”想了想，何渺渺用手指指了指门外，小声地说道，“虽然他是你爸爸，你应该要尊重他。但尊重，不意味着服从。你要是觉得他有哪里说得不对，可以勇敢地和他进行交流的哦。”
周斯年灿烂地笑了。
其实，他从前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爸爸”有多么可怕，还总是欺负爸爸来着。不过，那天在陵园发生的事，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点阴影的。
这也造成了他之后在与周楚沛的相处过程中，总会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陌生的感觉。
其实妈妈说的对，他这样想道。
不论他是从前的何斯年也好，现在的周斯年也罢。该属于他的舞台，谁也夺不走！
周斯年闭上了眼睛，甜甜地睡下了，一夜好梦。
新来的女老师的确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长发及腰，一头黑发不烫不染，脸上化着淡妆，温柔大方，还带着那么点知性的感觉。
周斯年很喜欢这个新班主任，甚至觉得她还有点儿像自己的妈妈，因此觉得很亲切。
而余一笑却没这么开心了。
事情还要从她今天早上来上学时，看到了自己桌子上被堆满了各种零食跟饮料的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