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的事后,她也学乖了。
连k先生都要对周楚沛客客气气的,她又哪里敢再多做什么小动作?
只是刚才听周楚沛跟李有为这么说,她想到何渺渺可能会有麻烦,一时间有些得意罢了。
想当年,周楚沛的这间新办公室,还是她一手布置的。甚至连盆景,都是她最爱的君子兰。
那时候,周楚沛心心念念,又爱恨交织的那个人,还远在天边。
那时候,她还是个能在他面前偶尔能跟他摆摆架子,开开玩笑的学姐。
可是如今,呵……
于晓燕叹了口气,那盆君子兰早已枯了,竟也无人去理会。而她?算是彻底没了机会。若是论后悔……这个世上,她后悔做过的事,太多,太多了。
周楚沛神色微霁,收敛了眼中的寒意,见于晓燕迟迟不说话,问道:“说,什么事。”
于晓燕回过神来,将落于眼前的发丝撂到了耳后,正色道:“那边又来钱了,这一回的钱,折合人民币大概五千万。我做了个搭建‘宫殿’的策划案。”
搭建‘宫殿’,大到玉石、木材的购置,小到一匹布料,处处是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可是风险,也会大得多。八壹中文網
而k先生那边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于晓燕心里明白,k先生对周楚沛的尊重,也只是建立在他尚有价值的前提之下,一旦事情败露,或是周楚沛不再能够满足k先生的要求,那恐怕……
其实,她是真的担心他。
周楚沛的脸上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惊惶之色,只是淡漠地回答道:“知道了。”
于晓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也不是个喜欢用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人。
既然周楚沛这般对她爱理不理的,她便也将担心的话统统嚼碎了咽了下去。
于晓燕在周楚沛的桌子上放下了策划案,便咬着牙离开了。
周楚沛翻开策划案瞧了瞧,然后扔到了一边。
算起来,他和k先生“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k先生送来的钱,他也“处理”了。
但周楚沛心里明白,他离k组织的核心,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尤其是,从送钱的频率上来看,k先生所想要的,明显不是长期合作。
这是打算先将他“榨”了,然后再换个傀儡的手法。
他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十指也握得更紧了一些——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不能在短期内找到可以跟k先生谈判的筹码,那么等待他,或许便只有,监狱。
是的,尽管他现在与反黑组织有协议,是以卧底的身份在于k先生进行合作。
但倘若无法将k组织一网打尽,铲除掉核心人物。那么,他宁可被所有人误解,背上骂名,承受牢狱之苦,也不能让自己的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下。
因为,如果他为k组织“处理”钱的事情东窗事发,而他却安然无恙,那么等于是在告诉k组织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在以“合作”之名,谋划铲除该组织之事。
如此一来,他和他所爱之人,必定会遭受对方的疯狂报复。
机会,只有一次。
要么一网打尽,要么,一败涂地。
这条路,的确艰难,步步藏着险情,步步踏着荆棘,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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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你可算回来了。”夜晚十点,李琴为何东开了门,嗅了嗅儿子身上的味道,又问道:“喝酒了?”
“嗯。”何东淡淡地应了一声。
李琴皱着眉说道:“又出去混了?咱们家可不比以前,你得收收性子了。”她一闻儿子身上的味道,不仅有酒味,还有香水味,就知道何东肯定又去哪个夜总会厮混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语气却不见有多严厉。
何东不以为意,岔开了话题,“妈,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仔细想想,咱们家有没有什么跟姐姐有关系的东西?一见就能清楚身份的那种,比如照片啦……”
“啊?你没见着她呀。”李琴有些疑惑,中午儿子说在筹钱,她还以为何东已经见过何渺渺,两人已经姐弟相认了。
何东很是不耐烦地说道:“你少啰嗦,就说有没有吧!”
女人家的整天唠唠叨叨的,难怪自从他父亲生病了之后,他们家的产业就迅速凋敝了。
李琴仔细地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这个……我们移民去国外的时候,渺渺好像才刚出生没多久,照片……这得问你爸了。哦对了,当初你爸在国外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你大伯是入了股的。”
按道理来说,其实以前公司效益好的时候,何渺渺作为继承人,是能够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分红的。
可是,那时候的何水良夫妇,正在国外过着美滋滋的日子,哪里会有空去关心这个小侄女的死活?
直到自己也落了难,才知道生活的苦处。
这不,躲债都躲到国内来了。
而他们的那个小侄女,据说现在,可是发达了。
“那个,你大伯入股的合同书,倒是应该还有留底。”
“净说些没用的!”何东瞪了母亲一眼,“这事儿能叫人家知道吗?问我爸,我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
李琴又想说些什么,何东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个儿翻吧!”
他们现在住的,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房子了,那时,何水良也不差这么一套房子的钱,既没有卖,也没有租给别人,就这么一直空着。
何东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箱子来。
好家伙,这上面积了灰不说,还带着蛛丝网。
何东嫌恶地打开了箱子,在里面翻找起来,还真被他找到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他大伯的怀里抱着个女婴,何水良则站在一旁憨憨地笑着,背景像是一家月子医院。
“这下成了!”何东惊喜地叫道。
他小心地将照片放进了信封,又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打算过两天用挂号信的形式寄去何渺渺的工作单位。
何东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母亲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