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乾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虚伪。
正所谓言行一致，知行合一。
他不想，但会做，还觉得自己是被迫的，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偶尔，唐乾想直接做一个恶人，但他的理智又不允许。
“皇上，臣今天来，是想和皇上好好聊聊天，那些客套话，就免了吧。”
唐乾希望皇帝能拒绝，但皇帝看了一眼内室，慢慢放松了身体，点头：“好。”
不拒绝，不是好事。
但这又在预料之中。
唐乾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的矮桌旁，提起茶壶，拿了杯子倒了两杯。
茶壶里的水是冷的，茶也是剩的。
唐乾只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便要发火：“来人……”
“皇叔不必怪罪他人。”皇帝走过来，坐到他的对面，“朕知道皇叔没有要苛刻朕的意思，是朕不喜他们无故进来。”
皇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平静道：“只是苦涩了些，能喝。”
唐乾从小到大，就没喝过这么差的茶，就是有一次遇到刺杀，重伤之下在外流浪了四天，那也是被人好生伺候着，没被怠慢过。
太子肯定也没喝过这么难喝的。
说着能喝的小皇帝，想来是年少时吃了不少苦。
唐乾顺着皇帝的话，说：“皇上少时生活辛苦，当初太后在微雨阁也不受宠，皇上和太后就是那时候相识吗？”
皇帝微微一怔，随后笑了：“朕以为皇叔今天来，是要与朕谈江山社稷的。”
唐乾摇头：“每天要做的事，没什么好谈的。”
皇帝盯着他看了几秒，问了一句：“所以皇叔今天来，是想和朕聊聊太后？”
“并不全是，只是觉得，今天应当来和皇上谈谈心。”唐乾说得并不婉转，“臣怕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皇帝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恶意：“可是朕不想谈。”
唐乾：“……”听说这么大的孩子都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和大人反着来，皇帝是不是到这个时间段了？
皇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些是朕和母后的回忆，并不想说于不相干的人听。”
“皇上，臣并不是不相干的人。”唐乾不惯着他，保持着微笑反击，“臣比皇上更了解太后，知道的也更多，毕竟，太后是从臣府中送出去的。”
皇帝的脸色一沉，大概是不想演什么君臣关系和谐融洽了，直接道：“母后说过，她永远向着朕！”
唐乾不紧不慢回敬：“哦，可是太后在围场的时候孤身救臣，替臣挡箭，还愿意替臣接下那杯酒。”
“但母后已经背叛皇叔了，不然皇叔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对母后下手。”皇帝语气平稳，也没那么容易被刺激到。
人已经死了，争辩太后向着谁，这个没有意义，不过有些疑惑他还是想解开，于是唐乾顺着就道：“哦，那是因为臣觉得太后已经背叛了臣，又或者说，她本来就不是臣的人。”
皇帝淡淡嘲讽：“母后本来就不属于皇叔。”
唐乾也不跟他扯，只道：“臣救下太后时，仔细调查过太后的背景，怎么查太后都只是个街头乞丐，但是皇上觉得，太后真的是一个乞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