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就在跟前，他了解她，知道她就不是一个好人。
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更不需要装作自己是一个会为大义牺牲的神女。
“5431，我想杀人。”周小舟咬牙切齿重复了一句，好像说出来，疼痛就能少上几分。
“5431，我……”我快疼死了，不想当什么神女。
九长老定定看着她，伸出了手，又慢慢收回，问了一句：“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周小舟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忍下心中的暴躁：“如果我走了，护住这具身体。”
九长老怔了一下。
不行了。
周小舟手一松，灵力失去控制，无数藤蔓纷纷扬扬从空中掉落。
“啊！”
周小舟大叫一声，撑不住了一挥掌，蕴含着大量灵力的掌力击中一旁的山峰，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响。
舒服了，再来。
正要继续发泄灵力，然而那些灵力一经发出，周小舟很快就发现那些挥出的灵力又被天行宗的人吸取了。
周小舟看着掌心，有一瞬间的茫然。
很好，这是真要命。
周小舟深吸一口气——此路不通，换一条。
正要先跑远了再说，没想夏木突然喊了一句：“祈福大祭！他们无法正常吸取天地灵气。”
周小舟秒懂，立即操控五株藤蔓，将自己送上更高处。
之前认真对待每一场祈福大祭还是有回报的，那些祭祀舞她还记得很清楚。
所谓的祈福大祭，就是取之自然，归于自然。
神女这个身份，其实也就是这个作用了。
周小舟立于藤蔓高处，随着藤蔓的舞动，特意挑了一支带有净化效果的祭祀舞。
东方部落和南方部落多草木，草木茂盛深处易生邪祟，所以关于这两个部落的祭祀舞，总是伴随着净化安抚。
无数有着净化效果的灵力随着祭祀之舞以周小舟为中心散开，越来越多，越散越远。
藤蔓之下，笼罩在天行宗弟子身上的黑雾渐渐消失，而随着黑雾的消失，越来越多的弟子放下法器，停止了战斗。
跳祭祀之舞的时候需要全心投入竭尽全力，周小舟并不去管底下的局势如何，只专心将一支祭祀舞蹈跳完。
好累。
祭祀之舞结束，周小舟手脚具软，从云端坠落。
灵力枯竭，大家都在忙没人管她，她不会要摔死吧？
摔死的话，就太对不起原主了。
周小舟正要叹息自己运气不好，坠落却停止了。
“接住你了。”
周小舟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九长老。
九长老低头看着她，眉眼难得带了几分显眼的温和笑意：“不用怕，我接住你了。”
我等你降落。
我接住你了。
周小舟缓慢抬起手：“你是？”
突然就分不清，现在抱着她的人是5431还是九长老了。
“放心，没事了。”
九长老没回答她的话，带着她回了结界内。
这个过程中，周小舟注意到下面两方已经彻底停手，天行宗的幸存人员皆跪拜在地。
周小舟扯了一下九长老的袖子：“无为宗没事了吧？”
九长老：“没事了，谢谢你。”
周小舟全身放松下来，叹息道：“那我可能要跟你说再见了。”
九长老双臂一紧，低头看她：“你要走了？”
周小舟：“嗯。”
九长老沉默了几秒，问了一句：“世间一切，因缘际会，周小舟，你觉得我和守道，是因还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