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人肉”?田毅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确是无疑,当年随军在外作战,军粮供给不足,无米下锅,饿极了便会烹食敌军尸首,可并不是人人敢吃,不敢吃的便会饿死,吃过的活下来,那种味道让人终生难忘”,晁川说到这里,颇有感慨。“那后来呢”?田毅听的虽有些恶心,但还是忍不住追问。晁川继续说道:“当时老何也如你这般惊讶,小声问我:‘真是人肉’?在这王城闹市出现人肉,事情必不简单,所以我决意暗中查探一下。”
“我转了笑脸回答:‘跟你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这家店铺做的一直这么好吃吗’?老何说:‘你可吓死我了,以后可别开这种玩笑。说来也奇怪,有时味道极好吃、有时味道又一般,问老板,只说,店铺不止一位厨师,各自当值,所以味道各不相同’。说完便不再提此事,各自散去”。“待至夜深人静,我潜入店铺后院厨房探访,只见厨房伙计切肉剔骨,各自忙碌,忙完熄灯各自离去,看不出什么异常。夜间连续探了几日,一切如常”。“我甚至怀疑自己判断出现问题,如再无发现可能就会放弃探查了”。“这晚,等几个伙计忙完,其中一个伙计说道:‘你们先走,我等一下,今晚有精肉送到’,听到‘精肉’,我觉得可能会有事情发生”。“果然,等了不久,有马车来,马车上有两人抬下一个袋子,放到厨房角落,回来又从马车抱下一个襁褓放到厨房袋子旁边,然后跟等候的伙计示意离去”。“袋中之物似人形,且有挣扎迹象,伙计解开袋子,果然,里面装的是一个人,一个女人,捆着手脚,口上堵物。伙计给女人作揖,说道:‘到了那边不要怪我,将你屠了送上饭桌,我也只是听命行事’。伙计拿刀装备行凶”。“我见状到了伙计背后,将伙计击晕,救了那女子,示意让她不要慌张出声,她虽惊魂未定,却没忘了抱起那襁褓,我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有个婴孩”。“我悄声将她带回宅院,不曾惊动他人,回到房中,稍事休息,我对她开始详细询问缘由”。“听了那女子说完,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不敢想象,简直是惊天丑闻,令人不齿啊”。听到这里,田毅愈发好奇:“到底什么事让先生如此感叹”。“那女子云氏本是广宁君之妾,广宁君大开门庭,广纳门客,表面看似求贤若渴,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广宁君妻妾成群、不计其数,而广宁君却从不与妻妾同房。却令招纳来的门客,与其众多妻妾同房,待孕后生下婴孩,门客与妾则神秘失踪,若为男婴,留下由奶妈抚养,若为女婴,则与妾同时失踪”。田毅听后大惊:“我这叔父,以前只知道父亲对其鄙视,我看他也一股邪气,却实在想不到能做出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他那一十三子,竟是这般得来,却不知祸害了多少性命”。晁川摇头叹息,继续说道:“在王城地界杀害众多门客与妻妾,怕是不好处理的毫无踪迹,那卤肉店本是广宁君手下所开,倒真是处理此事的绝妙所在”。“云氏与我讲罢,天已渐亮,本想带她出城暂避,出门发现,街上已有军士开始搜索缉拿云氏,看情形事已败露。无奈只能逃往最近的王城东门,不料城门竟已悬挂云氏画影图形”。“我在城门抢了马匹,只可惜云氏被兵士击杀,我只带着婴孩逃出城来。我知道燕国有一处是齐国暗探据点,所以一路直奔燕国。谁知广宁君派了高手拿我的画像一路穷追不舍,只因城门兵士记住了我的模样”。“无奈进了燕国边界,甩掉几个高手追踪,到了据点附件,我先将婴孩暂寄养一农家,便去城镇衙门口故意滋事,殴打路人,被抓进衙门,判了黥刑。他们只知我的模样,其他一概不知,这样走在对面,他们也不会识的。”
“想不到先生竟为了此事毁了面容”,田毅叹惜道。“我本已是残疾之身,黥面又算得了什么”。继续说道:“我用暗语与据点取得联络,报出姓名声称是侯爷派我过来,便在不远处住了下来,这些年据点除了有些信息通知我,却也没派什么事情给我,最近一次田安带来的信息算是最让我震惊的了”。“此处树木繁多,我砍了建起这几间小屋,平日里砍些木柴,换了银钱让附近农家乡亲帮助抚养婴孩。”
“我继续沉迷于剑术研习,这些年也时有剑客寻我比试,我听得有什么有名的高手也找去切磋,这些年除了传说中的第一剑客,我还没有信心挑战,竟没有遇过对手,被江湖人戏言称作第二。却只可惜婴孩后来被我养的面黄肌瘦,甚是惭愧”。“晁先生真是太过谦虚了,这天下第二岂是戏言就能得到的”,田毅赞道:“再说先生为了素不相识的母女,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真是让人好生敬佩,何来惭愧”。晁川叹道:“我跟随侯爷,眼见侯爷一言一行,我做的这点事情与侯爷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听到晁川提起父亲,田毅也有些黯然,继而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不知道那婴孩现在何处”?“那女婴后来被我以其母姓氏为名,正是现在称我爹爹的云儿”,晁川答道。二人正说话间,忽听得有声音异响,晁川惊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