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牙，他强忍住满腔的怒火，沉声道：“你捐完了没有？”
“没。”桑鱼硬邦邦地丢给他一个字。
“行行行，你乐意捐你就捐，但是有个条件，别再留我的名字和电话了。”
抬起一只手，他揉了揉僵硬的眉心，颇为无奈地给了一个底线。
这女人愿意干吗就干吗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奇怪于他忽然的转变，桑鱼不禁仔细地打量他的脸，
指尖抵在前额上，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疲惫，更多的是……郁闷。
桑鱼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不行，那是你的钱。”
听到她拒绝得那么干脆，凌绝觉得自己刚下去的火又有点儿要死灰复燃的迹象。
他连底线都给了，她居然还不让步？
下一秒，她的解释就来了。
“凌先生，我这也是帮你积德。”
“积德？”凌绝重复着这两个陌生的字，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积什么德？我是做什么坏事了，还是心虚理亏了？”
他的声音渐渐上扬，显然又要火大了。
桑鱼看了看他圈在自己身旁的胳膊，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还做什么坏事了，眼下他就在做坏事啊！
“你说你干什么了？欺负我都欺负到我宿舍门口了，还不叫干坏事？”
从一开始带着律师杀到市局，再后来步步紧逼，连跟他去什么地方，穿什么衣服都要他说了算，他还想怎么欺负她啊？
黑夜里女人的小脸又娇又白，就像一朵嫩生生的玉兰花，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撅着，小巧的鼻子上有一条淡淡的褶皱，在月色的阴影下分外明显。
这表情太过熟悉，有那么一瞬间，凌绝居然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俊脸猛然俯下，他贴得她那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清雅的芳香，因为体温的蒸腾变得充满了诱惑力。
“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欺负’？”
鼻尖对着鼻尖，听着他魅惑性感的声音，桑鱼连心跳都漏跳了一整个节拍。
男人的墨眸如此清晰，深邃的感觉宛如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让她几乎瞬间窒息。
“凌……凌先……”来自他的威胁力是如此明显，桑鱼不禁紧张得不受控制地微微打着颤。
没等她的话说出口，凌绝整个身子都靠过来，将她彻底抵在了墙上。
“你想说什么？”眯了眯阴沉的眼角，凌绝的眸色中头一次多了几分戏谑，“想求饶，现在还来得及。”
他的话像是提醒了桑鱼，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她还不知道这个色胚，要是她真的求饶了，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好……是我不对。”深吸了口气，她努力想用冷静的语气将他拉回现实，“剩下的钱，我还给你。”
不就是因为她乱捐款吗？她不捐了还不行？
“不行。”男人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直接把她堵了回去，“钱，我不要了。”
避开他鼻端灼热的气息，桑鱼使劲地往后贴，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是她越躲，男人贴得越紧，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一只在逗老鼠的猫。
桑鱼气急：“凌绝，你想干吗啊？”
凌绝勾唇轻笑，大手一抬，掀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直视。
“桑法医，一个男人和你保持这个姿势，你说他想干吗？”
“你……”
又是羞，又是气，桑鱼的小脸热得滚烫，一双潋滟的杏眸瞪得大大的，恨不能把眼前这流氓给一刀刀凌迟了。
光顾着喷射怒火了，现在的她却忘了，此刻自己的表情有多勾人。
如水的月色下，身下这女人水嫩得就像正准备绽放的花骨朵儿，还未全干的发丝贴在脸颊侧，黑白的对比越发惊人，一双清亮的美眸不甘示弱地盯着他，小小的唇瓣紧抿着，像是一颗软滑细嫩的粉色果冻，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是看着她这副动人的小模样儿，凌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脸——
“桑桑！”黑夜中传来一声穿破云霄的呐喊，把两个人齐齐吓了一大跳。
不约而同地，桑鱼和凌绝同时转过头去。
艾琳琳兴高采烈地朝她们的方向挥着手，那模样就好像发现新大陆了似的。
“桑桑，这是你男朋友啊？”
都怪夜太黑，艾琳琳没看清楚凌绝的长相，只看到黑暗中两个人暧昧的姿势了。
内心的八卦之神在蠢蠢欲动，她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男人的模样了。
敢把桑法医就地正法的男子，问世间能有几个？
可还没等她跑到跟前，就被凌绝一记怒吼逼停了脚步。
“什么男朋友？我是她老公！”
眼见得战火扩散到场外人员，桑鱼顿时头大如斗。
完蛋了，这男人彻底疯了。
看着黑夜中那双喷射着火苗的眸子，艾琳琳就算此刻吃上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往凑了。
“啊……”她拉长的声调有点儿古怪，先是疑问，到最后却变成了恍然大悟，“噢噢，我懂……我懂了。”
谁说结了婚才能喊老公老婆的，现在谈恋爱就这么称呼的情侣有得是。
讪笑了几句，艾琳琳到底还是顶不住凌绝那犀利的目光，准备别用人家开口，赶紧自我驱逐得了。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啊，你们继续。”
见她要开溜，桑鱼岂可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脱身机会，赶紧叫了一声：“艾琳琳——”
“哎对了！”听到桑鱼的声音，艾琳琳终于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了，晃着掌心的手机就递了过来，“我听见你手机一直在响，就给你送过来了，不知道是谁要找你……哎你看，电话又打过来了！”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桑鱼愿意交出世界上所有的手机，只要艾琳琳能闭上那张噼里啪啦的大嘴。
如果说刚才凌绝是发怒的话，那跟现在狂躁的他相比，刚才那一场简直就只是个小小的热身。
几乎是眨眼间，他一把夺过了手机，直接滑上了接听键。
“什么事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