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你才会注意到她?”不愧是搞心理学的,华曼姝立刻问到了点子上。
一天到晚找导演的女人那么多,这个保安为什么单单会注意到其中一个?肯定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保安一愣,随即露出几分钦佩的神色:“是啊,这女人……挺奇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儿?”连艾琳琳都听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一脸着急地催问。
“就是……”保安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别的女人来找导演,都是点头哈腰的,可是这个女人……导演好像很怕她……”
能让大导演都害怕的女人,会是什么身份?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华曼姝直截了当地问。
这可难住了保安,看着两大美女一脸的急切,他几乎开动了所有的脑细胞,拼命地回忆着。
“嗯……在导演送这个女人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他好像说了一句……顾小姐……”
华曼姝和艾琳琳面面相觑。
京城只有一个显赫的顾家,顾家只有一个女儿。
*
跟以往一样,桑鱼睡得很不安稳。
她总是不断地做梦,今夜的噩梦又比往日多了许多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辛越穿着色泽明亮的绿裙,站在那些面容模糊的人群里,笑容倨傲地望着她,鲜红的嘴唇无声地翻动着,说着各种她听不到的话,周围的人都在目光古怪地盯着她,冲她指指点点,脸上全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受不了那种刻薄的目光,也猜不到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这种被孤立,被疏远,被隔绝的感觉是那样的压抑,让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想要叫喊却喊不出声。
她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拼命想要从人群里走出去,就像是想要挣脱一张无形的网。
当她费尽全力挤出去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辛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穿着那条淡粉色的古装裙子,梳着高高的发髻,向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桑鱼眼睁睁地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在慢慢变形,头骨在无声地碎裂,五官在不断地扭曲,最后变成她在现场看到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桑鱼猛然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身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桑桑,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把心有余悸的桑鱼吓得顿时坐了起来,忙不迭地甩开了那只手。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凌绝打开了床头灯,温暖明亮的光芒洒向了整个房间。
眼前,桑鱼脸色煞白,额头处满是细密的冷汗,脸色明显是惊魂未定。
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样子,凌绝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抱住了她。
“乖,没事,我在这儿……”
她是做恶梦了吧,居然被吓成这样子……
缩在他坚实有力的怀抱里,桑鱼身子一僵,差点儿放松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恢复了清醒的她就冷冷地推开了他。
“这是什么地方?”
单手撑着软软的床垫,她勉强下了床,抬眼打量着房间。
朦胧的灯光下,她看清楚这是个面积很大的开间。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了,这是莱登国际酒店,凌绝的房间。
当初她走错房间摸错人,就是在这里。
揉了揉太阳穴,她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凌绝把她从市局接出来,吃饭,然后她上了他的车,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衣服被换成了酒店的睡袍,里面内衣还在。
看出她的意图,凌绝微微一笑。
“放心,我没有对你图谋不轨。”
桑鱼冷着脸,没有搭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异状,她也知道,凌绝没说谎。
桑鱼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拿出自己的衣服,径直进入洗手间。
就算他喜欢给自己脱衣服,不代表自己也能够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听到洗手间的门锁传来咔哒的反锁声,凌绝无奈地笑了。
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这个倔脾气还是没改。
少顷,桑鱼走了出来。
洗漱完毕,重新换上制服,她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
默默地看她收拾着包,走到门口换鞋子,凌绝终于开口了。
“你要去哪儿?”
“上班。”桑鱼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
“你不用去了。”
凌绝的话让桑鱼动作一滞。
抬头扫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凌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多了一丝恼火。
“你又给我请假了?凌先生,请你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每次都是因为他,弄得自己这个月连全勤奖都拿不到了。
“放心,我没替你请假。”凌绝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把包从肩上拿了下来,语气难得的温和,“今天是中秋节,法定节假日,你可以好好休息……”
没有听到他后面关切的话语,桑鱼的脸色突然变了。
“你说什么,中秋节?”
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凌绝挑了挑眉,面带疑惑。
不就是个节日吗,至于这么紧张么?
桑鱼抿紧嘴唇,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包,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看着她迅速奔出去的身影,凌绝的眉心锁得越发深重。
这么着急,她是要去哪儿?
*
“桑小姐,又来看你伯母啊?”
前台一边把来宾登记的本子推给她,一边笑道。
“嗯。”桑鱼匆匆地点点头,在登记册上写着名字和电话,问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精神状态也不错,人也胖了一点儿,就是还是不说话。”前台拿回记录本,面带笑容地回答道。
“谢谢。”桑鱼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前台看着她娟秀的笔迹,轻轻摇了摇头。
那女人又不会说话,真不知道别人来看她还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还不止桑小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