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高兴么？前几天还惦记着桑鱼的男朋友问题呢，这么快人家自己就偷偷摸摸解决了！她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敢和女法医谈恋爱的男人是何方神圣了。
艾琳琳机关枪似的提问把桑鱼吵得头昏眼花。
“琳琳，你先让我静静……”
她真的需要安静一下，事情来得太快了，她根本还没消化完这个事实，管大妈就帮她决定了。
可是想要让艾琳琳按住那颗八卦之心，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尤其桑鱼现在的反应，怎么看好像都不像是谈恋爱的高兴劲儿。
“你真的没给人家电话号码啊？难道你没看上人家？”艾琳琳自顾自分析着，“你跟我说说嘛，我帮你参考一下啊？”
桑鱼单手扶额，只感觉浑身无力。
“嗯，那时候……我手机丢了……”
提起这茬，那天的回忆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要不是某人给她送手机，能发生后面的事情么？
想起那个家伙，再想起刚才管大妈的话，桑鱼忽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
不出所料，盛唐的电话果然很快就打了过来。
“桑法医，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盛唐称呼的很客气，似乎忘了那天他们说好了要互相直呼姓名的。
“嗯……盛教授，你好。”
人家都这么说了，桑鱼也只好跟着一起说客套话。
“我没打扰你工作吧？”电话那头的盛唐彬彬有礼地问道。
“没有。”桑鱼看了眼解剖台，快到下班时间了，那里只有一些收尾工作还需要做。
或许盛唐也是因为这段时间通常比较清闲，所以才挑了这个时间打电话。
“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儿吗？可不可以一起吃个饭？”盛唐的声音不疾不徐，既没有显得很急切，又不显得很随意，分寸把握得刚刚好。
其实桑鱼是有时间的，但是她第一个反应是拒绝。
既然和对方没有可能，就不要再创造继续接触的机会了，这是她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
“嗯……那个……”桑鱼在考虑用什么借口可以礼貌地推却这个邀请。
或许是听出来她的犹豫，话筒里的盛唐轻声笑了。
“只是简单地吃个饭而已，上次那顿饭没吃完，我一直觉得挺歉疚的，不知道桑法医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桑鱼再直接拒绝，好像显得是自己小气。
再说，上次的事……根本就不怪人家盛唐啊。
想到那次在自助餐厅的一幕，桑鱼心里倒是涌起一股愧疚。
再说，要拒绝的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才显得更有诚意。
想到这里，桑鱼反而释然了不少。
“好吧，晚饭我请。”
就当是赔罪了吧。
没有接她主动要请客的话，盛唐轻笑着道：“嗯，那晚上六点整，我在市局门口等你。”
＊
既然打算要说清楚，桑鱼索性也没把晚饭当成一场约会，制服也没换，下了班就直接出了门。
路边还有着残余的积雪，天气又湿又冷，天色已经黑了。
在路边站了才不到一分钟，一辆银灰色的大众cc停在了她的面前。
“桑法医，上车吧。”
桑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不好意思，这边车位满了，所以我把车停在了那边，看到你出来才开过来的。”盛唐一边解释着，一边递过来一个保温杯，“刚泡好的红茶，小心烫。”
这时候正好赶上晚高峰，又冷又饿的，喝点儿红茶暖胃最好。
桑鱼接过了杯子。
上次见面太匆促，没发现，他居然还挺细心的。
鉴于自己一会儿要说的话，她觉得还是不要用人家的杯子了。
可是一见面就直奔主题的话，是不是也太伤人了？
想到这里，她选择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开场白。
“我们一会儿吃什么？”
“这种天气……”盛唐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天，又看了看正在用水杯暖手的桑鱼，微微笑了，“吃火锅怎么样？”
说完了，他马上又加了一句：“当然了，你请客，你说了算。”
略带调笑的口吻，缓和了陌生的气氛。
人家都这么说了，桑鱼当然也不好再改，再说，热乎乎的火锅对又冷又饿的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好吧。”
大众车掉转了方向，朝远处驶去。
车厢里有些沉默，桑鱼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多了，怕误会，还不如不说。
正想着，盛唐开口了。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火锅？老京城的，川式的，广式的，海鲜火锅，菌类火锅……”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的，稳稳的，让人听了说不出的安心。
听着他如数家珍地说着，桑鱼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对京城很熟吗？”
如果不是很熟的话，怎么会一口气列举出这么多火锅口味，好像随便她选哪一家，都可以直接开车前去。
盛唐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外面的霓虹灯映衬得他眼睛里有淡淡的亮光。
“还好，我是本地人。”
桑鱼似有所悟：“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毕业了才会选择回国，对吗？”
盛唐的笑容褪去了些许，低声说道：“其实，也不全是。”
桑鱼还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不说了。
“想好吃什么了吗？”
他提醒般地问道，桑鱼才意识到她还没选。
“嗯，不辣的。”她认真地想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她略带孩子气的答案让盛唐重新恢复了笑容：“好，那就去吃老京城的吧，我知道有一家百年老店，味道很好。”
百年老店呢，桑鱼不禁摸了摸口袋。
也不知道今天带的钱够不够。
她的小动作落在盛唐眼里，不由得连眼尾都带了些许笑意。
“最近工作忙吗？”
“还可以。”桑鱼实话实说。
“我们倒是很忙。”看了眼桑鱼迷惑的神情，他解释道，“快放寒假了，事情比较多。”
他的话提醒了桑鱼。
是啊，又是一年的年末了。
时间……过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