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越来越黑,直到喉咙嘶哑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人也终于软了下去。
南宫颐宣醒来的时候,眼前迷茫的厉害,一片雪白的天地,手背上微凉有些刺痛的感觉让她慢慢地回过神。
“你醒了?”
南宫颐宣转过脸,对上景浩的视线,眯了眯眼睛,吐出一口气,“我在哪?”
“医院,说你低血糖,本来胃就不好,还拼命到不吃饭,南宫颐宣你真的是……”景浩咬牙,口气很是恨铁不成钢,“就算是要跟我闹脾气分手你也用不着这样惩罚自己,我就是嘴毒我就是生气说了点难听的话,你不用这样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我!”
她转过脸看窗外,声音淡淡的,“没有,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他坐在床边,没有看她,只是随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窗外,“我知道,分手不是你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想分手不会难受的一天都吃不下去饭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是顾谦威胁你了对不对?”
他轻呵一声,“我就知道,你就职晚宴那天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不对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天他能憋出个这么大的招出来,宣宣我不逼你,我也不问你他到底用什么威胁到了你,你既然一开始就认定了是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我放手,我成全你也成全他。”
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不是退缩了,我只是心疼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成全你,因为我爱你,所有你唯一的目标我用成全来协助你,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也不会说等你,我等的太久了,能和你在一起那几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阿景……”
“不要转身也不要动,”他仰着脑袋,维持着一种让自己看上去很坚定很绝情的姿态,“宣宣,我不是爱累了,我还依然爱你,爱你的有很多的样子,不是霸占你,如果我退出能让你开心的话,我可以回到以前还依然做你最好的朋友最后的依靠。”
椅子滑动的声音,他站起身,声音低缓沉重,“宣宣我爱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说爱你。”
身后的脚步声伴随着关门的声音一同消失,最终还是没忍住,南宫颐宣捂住脸,眼泪狠狠地掉下来。
房间里她忍着呜咽的声音,景浩靠在紧闭的门上,眼眶里氤氲着温热的湿气,捂着脸,良久轻呵一声,手拿开,他还是最初的那个景浩。
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告诉那位,宣宣在医院。”
****
顾谦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敲门进来的时候南宫颐宣难得闭着眼睛睡着了,只是吊瓶里水已经空了,削瘦苍白的手背因为血液倒吸进吊针里而微微的有些刺痛,顾谦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睡梦中的她眉头紧蹙,哼唧一声正要醒来,他上前,关掉吊针上划片,按了床头的铃。
值班小护士拎着新的吊瓶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病房里面多了一个好看的好似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还一瞬间的傻眼,只是在男人如炬甚至压迫感十足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忍不住一个哆嗦,举了举手里的吊瓶,有些尴尬却还在强硬地解释,“我是来换水的。”
男人过分俊美的脸色实在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难看,尤其是那双震慑人心的眸子,即便是再简单不过的换吊瓶,小护士的手也没忍住抖了几下,尤其是在看到已经空了的管子,平日里早就开口训几句,只是在对上男人的眸子的时候,士气一下子就没了,结巴着,“那个,你注意一下,不能吊空了,血都反流了,很疼的,额……”
灰溜溜地逃走。
在她的床边坐下,视线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轻叹一声,“醒了就不要装了。”
南宫颐宣睁开眼,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酸,酸的有些疼。
“怎么来了?”
她一张苍白的过分的小脸,除了那双黑色的瞳孔,在没有别的颜色。
“接到电话就过来了,”起身在柜子上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水,重新回到床边,水杯递到她的唇边,“要喝点水吗?”
他看起来太过冷静了,让她有一瞬间看不太懂,却又直觉摇头,“不想喝,你喝吧。”
杯子放在床边的矮柜上,他说:“周辰去买夜宵了,想吃什么?”
闭了眼睛,她语气疲惫,“不想吃。”
轻轻的一声冷嗤,他冷声嘲讽,“不过就是分个手,几天感情就值得你为了他不吃不喝惩罚自己了?或者你只是借机单纯的表达对我的不满和抗拒?颐宣,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幼稚了点……”
南宫颐宣睁开眼睛看他许久,扯了扯唇角,“顾谦你知道五年前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吗?”
男人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一顿,音调微微上扬轻嗯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她是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离婚上来的,却还是问了她一句,“为什么?”
“就是讨厌你现在这副嘴脸,明明是自己千方百计抢到的,却还要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厌恶!”
那说话的表情好似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霸!
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两个人似乎总能在涉及到景浩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吵起来,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面临同样问题的,当然还有一个宋云熙!
“好,我不说,想吃点什么?喝粥吗,你胃不好,晚上不能吃太生硬的东西。”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你走吧,说好明天中午见面的,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顾谦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在听到那个名字就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醋意了,完全就是自己做的虐又要自己去摆平!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温和下来,“晚上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一会儿吃点东西你早点休息,我保证你明天一早就见不到我,嗯?”
她猛地坐起身,也不管手上的吊针,脸上明显盛怒,“顾谦你什么意思,我现在不想见你你听不懂吗,没错我是卖给你了,我现在完全没有人身自由,我的一切都要听从你的安排指挥,只是现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