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时间,顾夫人才赶着南宫颐宣回去休息。
牧恒伸着脑袋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合上,他才缩回脑袋问霍亦扬,“哎狐狸,你说他看出来了没?”
霍亦扬抬起眼皮懒懒的瞥他一眼,起身。
牧恒也起身赶忙跟上去,“你去哪?”
“戏演完了回家。”
牧恒:“……”
把南宫颐宣带回病房,不大的单人病房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南宫颐宣进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就沉下来了,“你什么意思?”
洗手台上专属于她的洗漱用品全没了,连衣橱里的衣服都被收起来了!
然而沙发里的当事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躲闪,反而很是平淡地通知她,“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我提前让人收拾好了你的行李。”
“我有说我要走吗?”
威廉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
记忆中的威廉很少有这样强势的时候,甚至可以说,从南宫颐宣认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温温润润,脸上永远挂着得体而又拒人于三百里之外的笑容。
即便她当年选择回国,他也只是出言阻止,并未有强行阻止她的言语甚至举动。
而这一次,南宫颐宣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上位者该有的姿态!
他说:“这由不得你,carrie,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须对我的病人负责。”
“我不需要你负责!”她仰着脸,语气坚定无疑。
这是威廉第二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坚定的神情,第一次是她提出要回国参与南宫集团收购中来的时候!
即便是这样,威廉也丝毫没有退让,“我答应你,只要半个月,不会更久,一旦确定有好转你立马……”
她摇头,“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行!”
曾今有人说话,南宫颐宣如今的性格太适合商场,倔强理性又大胆。
然这也是她最大的缺点!
威廉气得有些吐血,“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相反的,你才是现在病情最严重的存在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那你知道病原是谁吗?”
“所以我才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威廉闭眼,他在强行压下自己怒火,放缓语气,尽力劝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carrie,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承受不起第二次伤害……”
“可是我想再信他一次。”
午间的阳光透过粉蓝色的窗帘落在她的脸上,微风吹起的时候,她的脸上漾着比阳光还要再温暖三分的笑容。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却明显没在看他,而是透过他,在遥远的回忆着。
她说:“以前的很多事情我似乎都记不清楚了,但我最近总能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回想起来真的没有那么甜蜜美好,但那真的是我记忆里所有的他了……”
她的嗓音有些低哑,缓缓地,好似也要把他带进她的回忆中一般。
“我爱过他,也恨过他,我想我可能是太爱了,所以恨他的时候也全心全意地恨他,可是威廉,恨一个人好难,比我爱他还要难,如果我不能再继续恨他,那就请让我再爱他一次,就算这一次粉身碎骨我也认了,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可是你等不了他,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她摇头,轻轻的笑,“你不懂他,他说过,这一次回来,他就怎么也都不会再让我走了,我相信他,他会说到做到的。”
“那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威廉重新把她带回到病房的时候,顾夫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本是想拉着南宫颐宣问两句的,结果威廉根本不给她时间,直接把她拖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问路过的护士,“现在可以进去吗?”
护士顿了一下,“每天只有两个小时探视时间。”
说着她翻了一下手里的病历夹,“不过今天好像还有点时间。”
威廉示意她,“去换衣服。”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南宫颐宣还是点了一下头。
顾夫人跟在边上看的有些傻眼,想伸手拉一下南宫颐宣,却又不能碰,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颐宣,这是怎么了,他,你们这是……”
“伯母,我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顾夫人点头,南宫颐宣能进去刺激人醒过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顾夫人想问的是,那个老外怎么也要进去?
威廉的动作很快,换好衣服就跟着护士进去了。
站在病床边,瞥了一眼那边滴滴作响的仪器,再看向床上浑身还依旧插满管子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威廉·唐纳德,carrie在唐纳德任职期间她的上司兼……主治。”
南宫颐宣随后进去,还没到门口,就隐约听到威廉的声音。
“……这五年,她吃了很多苦,我一直不赞同她回国,以她当时的状态也根本不适合回来,而如今,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甚至比之前更糟,我想你也应该不想看到这一幕。”
“说这些做什么?”
“至少让他清楚你现在的状况。”
南宫颐宣只是扯了扯唇角,没有作答。
病床上的他瘦了很多,南宫颐宣还从未见过这么安静甚至于快要消失了存在感的他!
她记忆里的顾谦,放学从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起,路过几乎耳边关于讨论他的声音就没断过。
以前觉得他长得好,备受欢迎也在所难免。
在一起以后,整天面对他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很多次她都在怀疑,当初的自己到底是在喜欢他哪里呢?
而如今再看病床上的他,突然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喜欢,亦或者爱,无关于外在无关于内在,不过就是在面对任何时候的他,都能忍不住的心动,一次再一次的沉沦在他的世界里!
“carrie,我没有别的要求,三天时间,从这一刻开始,如果三天他都没能够醒来,你立马跟我回去,直到你完全恢复的那天你才能再次有资格离开。”八壹中文網
即便这话是对南宫颐宣说的,他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那个男人看的认真,他问,“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