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圣诞节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夏末不止一次想象过再见到乔司南时的场景，有正义凛然的，有兴师问罪的，有欲擒故纵的，有……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样卑微的姿态在他面前出现。
以妈妈清高孤傲的性子，若是知道她竟然用这种方式去求乔司南，只怕宁可死也会阻止她吧？
人生真是无常！夏末心中感叹。
乔司南定的见面地点是南巷的一家私人会所，夏末没有反对。
时至今日，她不但在他面前已经丧失了选择喜好的权利，也早已经没有了选择喜好的心情。
夏末到会所时，林昊正站在门外候着，他看到夏末走过来，忙迎上去说：“夏老师来了？少爷已经到了，在里面等着您呢。”
“嗯。”夏末点了点头，跟在林昊身后进了会所。
上楼，穿过一段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里。
房间很大，也很安静，现在虽是白天，屋子里却帘幕垂落，把窗外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的，雅致的古铜吊灯在头顶发着暖黄色的光。
夏末站在门口向屋里望去，只看得到一屋子高档奢华的摆设，没有看到乔司南。
她回头朝林昊看了一眼。
“少爷在里面。”林昊轻声说，关上门退下了。
夏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朝里面走去。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屋子中央巨大沙发里的乔司南。
他正抬头朝她看来，神情淡然，疏离。
一如往昔。
就仿佛——他和她之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也好！夏末怔怔地和乔司南对视了几秒，收回目光，心里对自己轻声说道。
她是来向他借钱的，不是来找他叙旧的，不需要再提起什么过去。
“坐吧。”乔司南她淡淡说道。
夏末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在他对面沙发里坐了下来。
乔司南从她身上移开视线，伸手端起咖啡，慢慢地喝了起来。
夏末坐在沙发里安静地看着他，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明明前阵子她在燕西花园教小叮当琴时，他对她也是这么冷，这么淡，这么疏远的，那时，她面对他时虽然偶尔会莫名地失落，却从来没有紧张过。
是处境不同使得心境有了差别吗？
也许。
毕竟那时就算他是她老板，她从他手里拿到的钱也是她劳动所得，理所应当，不亏不欠。
今日，却不同了。
夏末心里叹了口气。
出于感激，她此时其实很想说点什么来表达对他的谢意的，可他这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又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就只好，继续愣愣地看着他。
乔司南缓缓地喝着他的咖啡，也没有说话。
如此，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奇怪的静默中。
乔司南半杯咖啡喝完，两人都没有交谈一句。
夏末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丢下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妈妈千里迢迢从s市来到这里，是来找乔司南借钱的，不是来看他喝咖啡的。
妈妈还在病床上躺着等她，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他比赛耐心。
“乔先生……”夏末正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