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听到这里,便直接问秦温等人:“原告律师,你们是否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死者不是自杀?”
陆眉看了秦温一眼,秦温咳嗽了两声,道:“证据我们稍后自然会提供。”
法官听秦温这么说,就问苏佐:“辩方律师,原告律师说他有证据,证明死者不是死于自杀,你可有证据,证明死者的死与被告无关?”
苏佐倒是一点儿也不急,他现在可是巴不得陆眉他们那边拿出证据来,证明安雯死不是意外,等他们证据拿出来了,他就可以告诉所有人,死的人不是陆宁而是安雯,到那个时候,三言两语,就能逼得那个假的安雯去做dna检查。
至于他这边的证据嘛……
先对付完这个陆眉再说。
“要说证据?”苏佐笑了笑:“刚才陆眉小姐说是我当事人一直纠缠死者,求而不得,因爱生恨,逼死了死者,又或者说是他害死了死者?”
他拿起了第三份资料:“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是死者死前半年之内的通话记录和信息、邮件的内容,从这份资料可以看得出来,死者在这半年之内,经常跟我的当事人联系,正确的来说,是单方面联系我的当事人,法官阁下还有各位陪审团的成员,你们可以看看这份通话记录单,死者平均一天至少会给我的当事人打十次电话,多的有二三十次,甚至更多,但绝大部分都是拨出,并没有接通。”
法官翻看了一下苏佐交上来的通话记录,没说什么。
苏佐继续说道:“这说明什么?说明死者这半年来一直主动联系我的当事人,但是我的当事人并没有理会。除了这份通话记录单,还有死者生前所发过的邮件和信息都能看得出来,其实根本就不是我的当事人一直缠着死者,相反,是死者一直想要跟我的当事人复合,但我的当事人没有答应,对了,除了死者的通话记录之外,我这里还有一份原告的通话记录,法官阁下您请看。”
法官接了过去,看了看,就问苏佐:“辩方律师,你想说什么?”
苏佐淡淡一笑,道:“我想说的是,这半年来,不仅死者,连原告也是频繁的给我当事人打电话,发邮件,但我当事人都不加以理会,那么,我就想请问原告了,这到底是谁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呢?究竟是我的当事人,还是陆眉小姐你?”
“反对!”秦温当场叫了起来:“反对辩方律师一再污蔑我的当事人。”
“污蔑?”苏佐当即说道:“究竟是谁在污蔑谁?我这手头上可是有证据,证明死者和原告一直对我当事人心存妄想,纠缠不休的,至于原告刚才说的那些,原告律师既然说你们手上有证据,那我倒想看看,你们的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法官马上就问秦温:“原告律师,你们如果有证据,就请尽快提供上来。”
秦温略一沉吟,便说道:“那么,我想先请各位看看当时的验尸报告和警方开具的死亡证明。”
秦温把资料递交上去之后,补充了一句:“先请大家看一下尸检报告,可否有问题?”
这份尸检报告,苏佐看了不止一次,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上面清清楚楚的说明了死因,死者落地的状态,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等等,都说明得十分清楚详细,毕竟他也是法医出身的,看验尸报告,难道他不比那个什么秦温更内行吗?
苏佐冷笑,直接把报告往桌上一放,没有说话。
法官就问苏佐:“辩方律师,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原告的吗?”
“暂时没有了。”苏佐现在倒是想要看看,秦温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法官又问秦温:“原告律师,你有问题要问原告吗?”
“我也没有了。”秦温说道:“我想请法官阁下允许我传召另一位证人,是十三年前案发之时,一位十分关键的证人。”
法官看了苏佐一眼:“辩方律师可有意见。”
苏佐微微一笑:“我没意见。”
法官点头:“同意原告律师请求,传召第二位证人。”
第二位证人,是一位清洁工,年约五十。
她上庭之后,秦温便说道:“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的成员,现在我请上来的这位证人,是案发当时的一位目击者。当年,她是那栋写字楼的一位清洁工,负责二十七到三十二楼层的清洁工作,案发当时,她就在现场。”
听秦温这么一说,傅铃脸色都变了,压低声音,问顾云容等人:“怎么回事?怎么会冒出一个目击证人来?”
顾云容低声道:“小姑,别急,这多半是假的。要说目击证人,怎么当时没有站出来,过了这么多年才来?”
法官点头,示意让秦温提问。
秦温就问那个清洁工:“这位大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十三年前,你在哪里,做什么?”
那清洁工脸色看上去还有些慌乱,说话都不太利索:“我,我,我叫李莉,是新阳写字楼的清洁工,做了十几年了,有十五六年,现在,现在还是在那里做清洁工,负责新阳写字楼的清洁工作。”
秦温就问道:“那你还记得,十三年前,那场命案吗?”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那清洁工连连点头:“那可是命案啊,谁会忘记啊,我在新阳写字楼做了这么多年,就见了这么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秦温又问道:“那案发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多少,跟我们说一下。”
那清洁工似乎在很努力的回想,过了好几分钟,才说道:“那天,早上,大概是九点多,具体的时间,我记不太清楚了,因为我平时一般都是九点多才会到顶楼去的,那天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我到了顶楼,就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离,离,离那什么,阳台,不,不是,就是那个护栏,很近,她就站在那里,然后,离她挺远的地方,还,还站着一个男的,我,我以为他们是情侣,就没管……”
“这楼顶,看到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写字楼经常有些情侣喜欢到那个地方约会,我也经常见,都不奇怪了。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才过半个小时,就听说有人跳楼了……”
秦温马上问她:“跳楼的,就是你在天台上看到的那个女孩子?”
“是她。”那清洁工说得非常的肯定:“我认得她穿的衣服,是医院病人穿的衣服,我印象特别的深。”
秦温问完之后,法官就问苏佐:“辩方律师,你有问题要问证人吗?”
“有。”苏佐站了起来,直接就问那个清洁工:“李女士,我想请问一下,你什么这么肯定死者就是你当时在楼顶上见到的那个人?你认识死者吗?你在天台见到的不过是死者的背影,仅凭一件衣服,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死者一定就是你当时见到的那个人?”
那清洁工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因为她们都穿了一样的衣服……”
苏佐笑了笑:“据我所知,新阳写字楼离医院很近,偶尔有些住院的病人跑上去,也不奇怪,因为这一件衣服,就能肯定死者是你见到的那个人了吗?”
说到这儿,他又问秦温:“我不知道秦律师你请这个证人来问话想证明什么?先不说她见到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就算是同一个人,秦律师,你又想说明什么呢?这位李女士能证明死者不是跳楼的吗?”
秦温沉声道:“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成员,你们请看当时警方出具的证明,在警方出具的证明里,说经过痕迹检测及验尸报告和走访调查,证明死者有自杀倾向,且案发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有第三者在场,这一点,是当时警方判定死者自杀的最主要原因。”
“可现在,却有目击证人看到案发现场除了死者还有其他人存在,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当时警方出具的证明其实是有纰漏的,案发之时,除了死者,其实还有其他人在场,而这神秘的男子,很可能就和死者的死,有着直接的关系。”
“虽然事后警方调查得知,当时有作案嫌疑的两个人唐褚和傅俊都没有在场,但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雇凶杀人的嫌疑吧?”
傅俊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秦温。
“那好,我再问几个问题。”苏佐也和是冷静,脸上依旧带着那明媚动人的笑意:“第一个问题,我要问证人,李女士,既然你当时有看到这一幕,为什么事后没有告诉警方,却要在十三年后才出来作证?”
那清洁工脸色有些不自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当时被吓坏了,回去之后就病了,过了好几天才回去上班,也没有警察找我问过话。”
“第二个问题,我要问秦律师。”苏佐注视着秦温的双眼,问道:“仅凭这位女士的一面之词,怎么可以认定死者的死和那个男子有关?或者那个男子只是当时写字楼的某位职工,正好上去,偶尔遇到死者而已呢?”
秦温冷笑:“既然是这样,那当时那个人为什么没有跟警方说?”
苏佐笑了笑:“这个问题,我刚才,好像已经问过了,既然这位李女士都隐瞒了这么多年不说,别人就不会隐瞒吗?就没有可能是因为在死者跳楼之前不久见过死者,怕受牵连而不敢出声的吗?”
秦温脸色微微一变。
苏佐马上又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秦温哼了一声:“苏律师,还有什么问题。”
“假设……”苏佐慢慢地说道:“假设那个男的,真的和死者的死有关,秦律师,你又怎么证明那个男的是受我当事人的委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