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声引起了某位醉醺醺的女人注意。
女人摇晃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若秋波宛转,迷离的看着门口,白嫩晶莹的脸颊娇娇滴滴粉粉嫩嫩,嘴角扬起一抹魅人的微笑,红唇诱人轻吐:“要一起喝吗?”
笑容倾国倾城,百般妩媚,声音若妖姬般惹人心猿意马,欲罢不能。
她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只是邀约他喝一杯,可他却已情动。
就像虔诚的信徒遇到他的信仰,又若缺水的旅人在沙漠中遇到绿洲清泉,她于他就是那抹信仰,那片绿洲。
他一直知道她很美……
特别是醉后的样子。
肆意姿放的妩媚,每个男人看了都会情动,而他,又怎么允许别的男人看到。
眼中危险摄人的光陡然生起,像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紧紧盯着他的猎物,他踱步上前,步伐不疾不徐,恍若悠闲散步的行人。
高大的身躯落下一道阴影,她抬头,巧笑倩兮,顾盼生辉,再次举起手中的酒杯,问:“要喝吗?”
灯光昏黄,夜色迷人。
美酒芬芳,佳人醉卧。
还没品尝,他已醉了,他微哑的声音充满磁性道:“……喝。”
话音一落,酒瓶酒灌跌落的声音响起,酒水洒满一地。
可是无人理会。
久久地,靳竹松开嘴唇,暗哑着声道,“很好喝,我还要……”
她双眼迷离微合,盯着他半晌,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声音呢哝腻软,“不喝!不喝!难受!”
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靳竹喉结动了动,嗓音细碎艰难:“……好,那就不喝。”
但是他没有放开她,而是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呼吸急促,不断喘息。
袁冰早已彻底喝趴在桌子上,对于餐厅里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
靳竹剑眉微蹙,按下内心翻滚热烫的想法,抱起芷萱往外走。
他不喜当众亲热,即使那位观众昏迷不醒。
方涛在客厅守候。当靳竹把门关上,没过多久他就听到细碎的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勾人心弦。
唯恐听到老大墙角,他便转移阵地候在客厅里。
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站起身,正想迎上前,便听来人吩咐道:“袁冰在里面,你送回房间。”
“是。”方涛低头,唯恐视线不小心扫到来人怀里的女人。
方涛是他的人,袁冰已醉了,除了他们,别墅再也没有其他人,而方圆百里都是大海。
没有人阻止,没有人知道。
靳竹心安理得的把她抱进自己的房间里,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怀里的女人傻憨憨的笑着,安静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上一世靳竹最爱就是她醉酒的样子,也最恨她醉酒的样子,因为她总是没有了醉后的记忆,不记得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同样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情……
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低头抚摸她的脸颊,放任自己的黑暗情绪蔓延渗透……
“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喃喃自语,问出这个早已积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她昏昏沉沉,两颊酡红,躺在床上就开始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他压住她,抵住她的四肢不让她乱动,沙哑着声再次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我?”
床褥下陷,犹如被蜘蛛网桎梏的猎物,她动弹不得,迷眼半合,红唇微启,似呢哝、似抱怨:“没有为什么。”
干净利落,直截了当。
然而一字一句,仿佛千刀万剐般割在他身上,一股极致的痛苦与心碎让让他忍不住咬破了唇角,淡淡的铁锈腥味蔓延口腔。
“那你喜欢谁?”嘶哑着声红着眼盯着她的眼睛。
如千斤的重担,压沉沉的,她不舒服的呢喃出声,他掐住她的下巴,固执的要个答案。
“谁也不喜欢!”
娇声呵斥,可是细细弱弱的声音好似撒娇。
她一脸不开心,瞪大双眼可是里面迷离一片,蜜唇娇嘟嘟的撅起,剧烈挣扎。
“你走开,我谁也不喜欢,我难受,我要吃糖,妈妈我要吃糖!”
开始撒酒疯了。
可是靳竹笑了,阳光散进,浓郁厚重的阴霾渐渐消散。
谁也不喜欢,并不是针对他。
他怎么就忘记她是这样的女人呢?即使性格看起来似乎柔情似水,平易近人,他也知道她内心淡漠如冰,谁也不放在心上。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男人,谁也不在她心里。原本因为她不喜欢他而压抑痛苦,却又因为她谁也不喜欢而心花怒放。
她总是轻易就能拨动他的情绪,却又能不经意地抚平他的情绪。
忍不住低头……
虫子爬过身体,她使劲扭动,躲避无处可逃的痒痒,大叫:“走开!你走开!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床垫褶皱凌乱。
他顿了顿,看着她哄道:“如果你要喜欢人,只能喜欢靳竹,好不好?”
“不要!”
“不要就没糖吃!”
她眨眼,委屈的泪水在眼珠子里打滚:“我要吃糖!”
美人卧床,娇媚纯真,天啊!杀了他吧,他真的好爱醉后的她。
他深呼吸,两指摩挲着她的嘴唇,诱惑道:“那就只能喜欢靳竹。”
“……好吧。”她嘟囔妥协。
“那跟着我说。”他引诱,“只喜欢靳竹。”
“只喜欢靳竹。”
“不会喜欢其他人。”
“不会喜欢其他人……”
“乖孩子。”他眼里闪过笑意,坐直身子,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乖孩子……”她跟着重复。
靳竹摩挲着在他膝盖上的长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不知道在什么。
他觉得自己坏掉了。
不,应该说……
他早已坏掉了……
……
海鸥在蓝天白云中飞翔,海浪拍打礁石涌起叠叠白色浪花,新的早晨又开始了。
准时的生物钟敲醒沈芷萱,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觉头痛欲裂,不禁用手揉按着额头。
半响,她略感舒适才坐直身子打量着周围。
是她的房间。
袁冰躺在对面的沙发上昏睡。
看样子,昨晚袁冰把她带回房间后就倒在沙发上躺着了。
这时她才察觉出自己身上散发的酒气,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气味已变得难闻可怕,昨晚的衣服皱褶成团,很不雅观。
浑身黏黏的,难受极了。
掀开被子下床,忍着头痛走进浴室洗漱一番。
泡了一个澡,喝了几杯水。
沈芷萱稍感舒适,头痛缓解。
出来的时候,袁冰也醒来了,坐在沙发上,一脸头痛欲裂的样子,和她的情况一样。
沈芷萱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你还好吗?”
“嗯……就是宿醉,”袁冰揉了揉额头,酒气扑鼻,她嫌弃道,“真难闻。”
沈芷萱接过她喝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笑道:“你还嫌弃自己?”
袁冰无所谓的耸肩,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她才留意到窗外已阳光普照,顿时大叫:“哎呀,现在几点了?不知道老大他们有没有催我们起来吃早餐。”
“九点了,我刚刚看了手机,没有信息。”沈芷萱回道。而直到她们洗漱整理完毕下楼,手机依然没有动静。
然而以往这个时候,方涛已做好早餐等着她们,可是餐厅没有人,只有满地的啤酒罐红酒瓶,和昨晚她们喝酒时一样。
可见餐厅没有其他人来过,一楼没有他们的踪影,打电话发信息也没有回。
“该不会出事了吧?”袁冰不安道。
想到昨晚他们很久没回信息,也不吃宵夜,今天早上也没出现,她不禁想到某些恐怖小说情节。
沈芷萱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我们先上楼看看他们在不在自己的房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