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莉德交代完公主即位演讲的具体事宜后,向莱尔留下一句“保重身体”后离开了,只剩罗连一个人石化当场。
特纳蕾拍了拍罗连的肩膀,莱尔摇了摇头。
“罗连啊,现在追出去还有机会的。”莱尔痛心疾首,“你说你怎么就犯起傻了呢?”
“怎么了啊?”罗连嘴硬道:“我就不可以没空吗?西格莉德的请求我就一定要服从吗?搞——笑——”
温图丝坐在莱尔的病床上,重新替自己斟了一杯热茶。
“别装了,你看向西格莉德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的内心。”
“嗯?”涅瓦尼芙丝的八卦天线捕捉到了微妙的信号,兴奋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那雷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罗连,表情像吞了活苍蝇一样难受:
“不会吧……你不是连人类都想杀的吗?怎么会喜欢一个人类?真恶心!”
“喜欢……喜欢?”角落的迪裴丽偷偷地一个人自说自话,手指头纠缠在一起,露在外面的半张小脸通红。
罗连还想“狡辩”,涅瓦尼芙丝就扑过来,坚硬的铠甲狠狠地撞向罗连!
“喜欢西格莉德的意思是,想要跟她上床吗?”
涅瓦尼芙丝眼睛眨巴眨巴,满眼都是期待。
“够了!”罗连脸颊微红,推开涅瓦尼芙丝,道:
“我难道不可以喜欢西格莉德吗?”罗连的声音越发变小。
“当然不行,她可是人类。”特纳蕾靠在墙壁,“你以为‘虫鬼’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不行?”
温图丝的话则跳出了虫鬼和人类的隔阂,却比特纳蕾说出口的更加残酷。
“罗连,就算你不是虫鬼,西格莉德的身份你也高攀不起,人家是玫瑰之蛇,你不过出身在东部的贫民区。”
温图丝悠哉地喝了口茶,“就像产自不同产地的茶叶之间,无论怎么更换包装,品尝的人也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它们的优劣。”
罗连沉默了,是啊,自己根本配不上西格莉德。
“真过分啊。”神明忍不住说道。
被推开的涅瓦尼芙丝却呆呆地咬着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
“对了!”涅瓦尼芙丝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罗连,桀路斯让我告诉你,你的考试成绩出了。”
“什么?什么时候出的?”罗连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回事,先前每晚捧着看的书早就被他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像是……几天前?哎呀,我忘了,要不是说到上床我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罗连一阵无语,“先不说为什么说到上床你会想起提醒我,桀路斯告诉你,分明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吧!”
“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可靠吗!”涅瓦尼芙丝发起脾气,一拳拳朝罗连胸口打去。
床上的莱尔突然大喊道:“完了罗连,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卷轴院的入学仪式……我说呢,怎么老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起来!”
莱尔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这下完了,莱尔昏迷的时间至少是三天以前了。
“还来得及吗?不入学会怎么样?”
特纳蕾回答了罗连的疑问:
“不入学你就没办法加入弥彭斯,不能和我们待在一起。”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嘛……”罗连松了口气。
“哎!别说这种话,你可是我们的同伴!”涅瓦尼芙丝锤了一下罗连的肩膀,罗连看向大家的表情,都或多或少带着一点失落。
那雷、特纳蕾、温图丝、迪裴丽……他们也这么认为吗?
“说不定特纳蕾还有办法的,不是吗?”温图丝假装自然地喝了口茶,“别看我,我可不是在帮你,走个人弥彭斯还更空旷呢。”
“真没办法,帮你求求桀路斯,让你继续住吧。”那雷叉着腰,“虽然你说过想杀人类这种话,但不会真的这么做吧?你可是在朗加洛斯里救了人的。”
那雷皱着眉,不愿意往罗连是坏人那方面想。
罗连哭笑不得,他曾经的确想教训萨尔加,但到头来还是原谅了他。
“其实离开这也不代表不能继续和大家做朋友……”罗连试图缓解离别的氛围,“我可以租个近一点的……”
“这儿可是中部区,你卖了自己都租不起。”特纳蕾无情道。
“那我可以在东部区……”
“我们可不能轻易到东部区,要是被发现是要受到处罚的。”
罗连还想继续说,特纳蕾却抢在前头补充道:
“而且这儿水电全免,包吃包喝……”听到特纳蕾的话,罗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阵动摇。
“更重要的是……这儿是跟玫瑰之蛇三统领之一艾伊琳直接联系的机构,而西格莉德正是艾伊琳的执剑之一。
也就是说,只有待在这儿才能名正言顺地跟西格莉德相处。”
“我要留下!”
罗连眼中突然冒出熊熊烈焰。
“不为什么,就为了能保护唯阳,捍卫国土。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留在弥彭斯,以作为‘王座之剑’而努力!”
弥彭斯众人愣住了,正在喝茶的温图丝不小心把茶喷了出来,又若无其事地擦拭干净。
“我能帮你。”特纳蕾悠悠道。
“怎么帮?”
“卷轴院的院长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如果你愿意让他‘研究研究’你的身体,说不定他会破例让你入学。”
罗连一阵恶寒,“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要想抓住猎物,总得需要付出点什么。”特纳蕾耸了耸肩,片刻又道:
“或者,你可以赌一赌。”
“赌什么?”罗连又抓住了一丝希望。
莱尔作为在卷轴院就读的高材生,想到了特纳蕾口中的“赌”是指什么,立即拨浪鼓似地摇起头:
“不可能,要是被发现,罗连会被永久逐出唯阳的!”
罗连心中冒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特纳蕾凑近罗连耳边缓缓道:
“杀一个学生,然后顶替他的位置,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