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让奴婢给二夫人您带句话。”
“宋妈妈请讲。”程氏脸上有笑容，可心里却是怒火中烧。
底下的人都和他说了，这送妈妈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可是拿着一摞东西，并且直接去找了葛姨娘那里。
现在，宋妈妈虽说来了自己这里，可周围的人手里却空空荡荡，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夫人把那东西全部送到葛姨娘那里了。
“老夫人的原话是，雨露均沾。”
宋妈妈客客气气的：“就这四个字。”
“原来是这样，还请妈妈告诉母亲一声，儿媳受教了。”
程氏笑着点头，随即便把宋妈妈送了出去，可是等宋妈妈出去之后，程氏便直接恰断了自己手里的珠子。
“什么雨露均沾，不过是在指责我对一个贱人不好罢了，她只不过是一贱人，有什么资格？”
周围的奴婢全部低头，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来程氏的怒火，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乔涟漪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母亲何必如此生气？老夫人年纪大了，毕竟是糊涂，等过几年她就没了，乔家，还不是母亲你的天下？”
乔涟漪一进来便说尽了好话，这才把程氏堪堪安抚住，可就算这样，程氏也是极其不愤。
“我嫁进这里来，都多少年了，我可是她正正经经的儿媳，她可曾有给过我面子？”
屋里的下人已经全部退了出去，程氏和乔涟漪坐在床上，可是找到了一个吐苦水的好机会。
“虽说母亲都会偏向老大，一碗水也不可能端平，可这些年来，我们二房受了多少委屈？”
“住的地方比不了大房宽敞，你爹也不如你大伯有能耐，好不容易你哥哥还争气，可是还有乔修平那个小王八蛋！”
“你这个祖母，也太过分，她宁愿去关心一个姨娘，也不来关心关心我这个正经儿媳！”
越想越气，越想越亏，程氏直接把乔涟漪的手一扔，站起来，在室内踱步。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导致如此，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嫁过来！”
想到当年之事，程氏越想越后悔，自己本来想嫁的人，是乔振年，可后来阴差阳错，最终只能嫁给了乔振安！
眼看自己母亲要哭出来，乔涟漪不由得默默叹气。
这出了嫁的女儿，就是要受无尽的委屈，可就算要受委屈，自己也一定要过得比别人好！
“罢了，母亲，你可曾想过，葛姨娘那里生活艰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为何今日，祖母才想起了她？”
乔涟漪这样一说，程氏的注意力则是被转移了过去，仔细一想，不由得睁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乔寻织直接去找了老夫人？”
乔涟漪点了点头：“刚才，芽儿那边传来消息，乔寻织去找了老夫人，随即，祖母便派人来这里。”
程氏一巴掌，直接拍在桌案上，气得浑身发抖。
“好一个小贱蹄子，我就知道她不玩好心！”
“我没去惹她，她倒反而自己来找我的不痛快！”
程氏都气懵了，在她看来，就算自己算计乔寻织，可出手的毕竟是七皇子，和自己毫无关系，这可不就是没“惹”她吗？
乔涟漪想得，倒是比自己母亲想得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寻织之所以不断的向葛姨娘示好，又是找夫子，又是送衣裳，这其中一定有所图谋。”
乔涟漪这么一说，程氏更是烦躁不安。
“图谋？有什么值得图谋的？这母子三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被我打压的像过街老鼠一样，还能有什么可图谋的？”
乔涟漪开始思索：“母亲，我们和七皇子之间有所联系，此事你没告诉别人吧？”
这倒是开始说起正事来了，程氏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极力缓和情绪。
“除了你我二人，整个乔家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你父亲，还有碧春了。”
程氏开始分析：“你父亲对此事极为推崇，自然不可能主动泄露，碧春是七皇子送来的人，也不可能。”
“那就是其他原因了，母亲，当年照顾葛姨娘的下人，都处理好了吗？”
乔涟漪转头看向程氏，程氏随意摆了摆手，刚想要说已经处理好，可是却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脸色铁青。
看到这样的程氏，乔涟漪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母亲，是谁？”
程氏悔不当初：“当时，那贱人身边的下人，我都找好人牙子了，就等着发卖了，可老夫人的人却比我来早了一步！”
“亲自照顾那个小畜生的老太婆，是老夫人的娘家人，年龄大了，刚好被老夫人想起，就直接送到庄子上养老了！”
“这么巧？”乔涟漪不由得惊讶。
程氏没好气得翻了一个白眼：“自然就是这么巧，当年我便已经查过！”
“老夫人那一天，刚好按照旧历查看一下家中奴仆，发现就这老太婆年纪最大！”
“我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可那庄子是老夫人的自己人管理，我手伸不进去，便只好作罢！”
却没想到最终留下这一心腹大患！
程氏这样一说，乔涟漪想起了乔寻织身边的婢女，瑞雪，瑞雪可是老夫人亲自送去的。
有瑞雪在，乔寻织知道这消息，也实属正常。
“母亲不必担忧，就算乔寻织有所图谋，那又如何？”
和程氏的悔不当初相比，乔涟漪的姿态可以说是冷漠无情了。
“不管乔寻织图谋什么，前提是这个人还活着。”
乔涟漪话音刚落，程氏便立刻安静下来，看向自己女儿，眼神有些惊恐。
“你想让我去杀人？”程氏有些不可置信，“你难道忘了那个周氏吗？”
“周氏愚笨，岂能和母亲相比？况且母亲身为嫡母，自然不可能对一庶子下手。”
在程氏有些不解的视线之中，乔涟漪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这天寒地冻，连祖母都为弟弟送来衣裳，而弟弟身体单薄，再加上葛姨娘照顾不佳，有个万一，不是挺正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