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并没有往年的愉快氛围,实在是因为家中出了太多事情。
先不说乔修齐突如其来的离家出走,最让乔振年和乔寻织担忧的是,乔家的老夫人,因为今天这件事,刺激的直接病了。
“老夫人年纪大了,如今又遇到变故,气急攻心,这才昏倒了过去。”
给老夫人把完脉,盛穗立刻开了一副缓解心神的药,交给宋妈妈。
宋妈妈立刻就吩咐下面的厨房间距熬制,而盛穗这时才看向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的乔振年。
“将军不必担忧,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盛穗默默叹气,用来安慰。
今日家里兵荒马乱的,就算盛穗一向不管乔家其他人如何,也听了一些风声。
更何况,今天陆挚亦也被乔振年叫去寻人了,盛穗自然而然的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让盛穗看着乔振年的眼里,不由得多了一些同情。
这个在战场上可以浴血奋战,抛弃生死的将军,在面对家宅之事之时,居然也有如此心力交瘁的一面。
在外奔波一个下午的乔振年刚回来,就收到了自己母亲病倒的噩耗,因为来不及叫大夫,所以只能把盛穗拉来,还好……
“此事真是多谢你了。”乔振年默默叹气。
盛穗摇摇头,如今陆挚亦能够在这里得到一个安身之地,倒是自己应该感谢乔振年。
“马上就是除夕了,不知道将军今晚又如何?”盛穗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还能如何?”乔振年为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每年过年,都是一样的形式,而且,母亲之前就已经把流程安排好,只要走完形式就好。”
说到这里,乔振年不由得微微皱眉。
每次过年,都要拜祭先祖,拜祭先祖的人选,理所当然应该是长子嫡孙。
自己是长子,乔修齐是嫡孙,以往都是他们二人前去拜祭,可如今……
“时候不早了,我去找一下栋儿。”乔振年重新站起,“母亲这里,就劳烦你照顾了。”
盛穗自然是答应下来,目送乔振年如同山岳一般巍峨的身影渐渐离开。
松鹤堂外,陆挚亦和乔远栋两人在门外默默等待。
他们同样是在外奔波了一下午,到时间之后便在后门那里等着乔振年。
可乔振年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瑞雪的亲娘便急忙忙地跑到了后门这里。
“将军,你回来了,老夫人刚才突然晕到了,我这里正要去找大夫呢!”
只是因为这女人一句话,于是他们名义上的父子三人,便直接到了松鹤堂这边。
此时找大夫有些不便,所以陆挚亦半路便回了百草园,找了盛穗,又在来松鹤堂的路上,给盛穗稍作讲解。
之后,盛穗和乔振年二人便进了松鹤堂内,而他们兄弟二人就在门外等候。
陆挚亦如同松柏一样,站在门口,视线紧紧地盯着紧闭的大门,而乔远栋则是在一旁走来走去,神情颇为浮躁。
“别走了。”陆挚亦突然开口,“母亲艺术高明,老夫人定会无事。”
陆挚亦这么一说,乔远栋则是停下了脚步,随即便有些烦躁地抱住了胳膊。
“谁跟你说我是在担心那老太婆了,我只不过是觉得在这里站着太冷了些。”
乔远栋的话,陆挚亦并未反驳,可是却也没有丝毫赞同之意。
这个被自己亲娘一直娇纵着的孩子,在这些日子的操练之下,渐渐向着小白杨的方向转变。
他也逐渐开始明白,老夫人虽然对他不假辞色,可终归到底还是对他好的。
这样一个对他好的人,就这样生病,乔远栋没有理由会毫不担心。
就在此时,从旁边的小径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一起转过头去看,乔寻织披着一件白狐裘的大氅走了过来。
“祖母如何?”乔寻织一来,便急忙询问。
青儿回去之后,告诉她老夫人生病了,这可是让乔寻织急坏了。
和乔振年陆挚亦想的一样,乔寻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盛穗,于是连忙前去百草园找人。
可盛穗却被陆挚亦先一步叫走,于是,乔寻织便急忙赶了过来。
陆挚亦和乔远栋两人还未开口,松鹤堂的门便从内而外打开。
乔振年迈了出来,这在外等待的三人就立刻迎了上去。
看见自己这三个孩子如此懂事,乔振年颇为欣慰。
“你们祖母只是气极攻心,所以昏倒,如今有盛姨娘,看着并无大碍。”
乔振年抬头看天,天色已晚,差不多到了祭祖的时候了,于是便直接看着三人之中最小的乔远栋。
“今年你大哥不在,你快回去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和我去祠堂。”
乔远栋愣了一下,没想到乔振年会突然让自己做这种事情,可随即便又兴奋起来。
自己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向父亲讨价还价,把之后的读书练武全部……
知子莫若夫,虽然之前乔振年对乔远栋了解不多,可毕竟乔远栋心情全部写在脸上。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乎是乔远栋一开始高兴,乔振年便知道乔远栋在想什么。
一个眼神扫过去,蠢蠢欲动的乔远栋立刻被自己父亲眼中的严厉吓了一跳,瞬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乔远栋乖乖的离开,而乔振年不由得有些糟心,叹了一口气,再看下陆挚亦和乔寻织。
“今日一事,真是麻烦你了,只是很可惜,没有让你在这里过一个好年。”
乔振年先看向陆挚亦,陆挚亦则是默默摇头:“一家人,父亲不必推辞。”
这一家人三个字,让乔振年觉得很满意。
“今晚的团圆饭吃不了了,大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膳食,等下会给你送去,你回慕寒院里,好好休息吧。”
陆挚亦默默点了点头,这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乔振年也没多说什么,反而看向乔寻织,想要来一通相同的嘱咐。
乔寻织此刻却突然开口:“父亲,等你和三弟忙完,女儿有事要与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