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她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要是你这次不拿,想必她下次还会过来。”
后面的话盛穗没有再说,可陆挚亦却明白。
不是自己答应要和乔寻织保持距离吗?
如果自己送回去,这一来一回,那可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陆挚亦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想说些什么,可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急匆匆的把这匣子收起来。
想要收进怀中,可这匣子有些大,最终,陆挚亦十分匆忙地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乔寻织给自己的那块帕子。
他想用这块帕子把暖玉包好,然后放进怀里,可却没想到,这帕子拿出来的一瞬间,被盛穗扫了一眼,随即,盛穗的神色就陡然僵住。
“你这帕子……”
虽然绣得颇为丑陋,可盛穗毕竟是个女子,鸳鸯和吖子的区别,自己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这帕子绝对不是陆挚亦自己买的,所以,定然是谁送给他!
而送给他这帕子的那个人……
盛穗一下子就想到了乔寻织。
“这帕子,可是乔寻织送你的。”
盛穗有几分颤抖的说出了乔寻织的名字,心里却是一阵后怕,盯着这块帕子的眼神,也不由得有几分惊悚。
陆挚亦不由得微微一皱,只不过是一块帕子而已,有必要让盛穗如此震惊吗?
“的确是她送我的,就在她请我和他一起去李家之前。”
陆挚亦漫不经心的把这帕子彻底展开,他在盛穗面前。
“母亲为何如此惊讶?难道是这块帕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陆挚亦慢条斯理的问出这个问题,而盛穗则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带,复杂的看了一眼陆挚亦。
“你可知道,这幅帕子绣的图案是什么?”
盛穗声音有几分沙哑的问着这个问题,而陆挚亦则是对此毫不犹豫,十分自然的把自己的答案给说了出来。
“这绣的,难道不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吗?绿水波纹,游水野鸭,这样的景象,与春日颇为应景,所以我就收下来的。”
看着盛穗脸色突然变得诡异,陆挚亦不由得微微一愣,难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联想到自己收下这帕子时,乔寻织诡异的表情,陆挚亦再次皱眉,难不成真的是自己错了?
“不知在母亲看来,这帕子究竟绣的何物?”
被陆挚亦问出这种问题,盛穗的第一反应,就是陆挚亦在装傻。
他如此聪慧,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不出这绣的是鸳鸯呢?
可把视线放在陆挚亦身上时,盛穗这才意识到,陆挚亦这是真真正正的不懂。
想来也对,陆挚亦自小开始,就被人追杀,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学习这些无用之物?
盛穗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在这两只。
“这上面的绣案并非你所说的吖子,而是多用来指代情人恩爱的鸳鸯。”
听到这样的话,陆挚亦不由得惊讶的睁大了眼。
“不可能!”
陆挚亦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消息。
他站在原地愣愣的睁大了眼,心中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把自己想到的东西下意识的说出。
“我可是乔寻织的哥哥,她又如何会送我鸳鸯的帕子,这一定是吖子,没错,母亲这一次是你看错了。”
盛穗有几分失望的摇了摇头,她真没想到陆挚亦会有自欺欺人的这一天。
虽然不知道乔寻织为何会把这帕子送给陆挚亦,不过这鸳鸯究竟是什么形状,自己可是要让陆挚亦知道的。
“你看这秀帕上,这两只鸟儿的嘴唇一红一黑,红嘴的鸟儿羽毛艳丽而黑,嘴的鸟儿羽毛暗沉,这正是鸳鸯之中的一公一母,最典型的特征。”
看着陆挚亦愈发不可置信的神色盛穗,不由得默默叹气。
“而如果真如你所说绣的是吖子的话,则应该是另外一番形状。”
“雄鸭.子尾巴羽毛中央有雄性羽毛,向上卷曲如钩状,颈下有一个白色圈环,雌吖子全身羽毛颜色呈棕褐色。”
“虽然这袖品稚嫩,手工也不成熟,样貌更是恶劣,不过鸳鸯该有的特征,他却一个不落,吖子所有的特征却一个没有。”
说到最后,盛穗不由得语重心长。
“陆挚亦,你现在可明白了,这帕子上绣的的的确确是鸳鸯,而并非你所说的什么吖子。”
陆挚亦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于云里雾里,仿佛天地都在和他开玩笑一样。
乔寻织想要把这玉送给陆挚亦,就是为了用这个玉换回自己的帕子,可是却没想到,也正是因为这块玉,让自己所担忧的事情直接就变成了现实。
如果乔寻织早知道让盛穗帮自己转交这块暖玉,会有这样的后果,那她当初一定会选择赖在校场周围不走,再也不会耍她那大小姐的脾气!
“可是在她看来,我应该是她的庶出兄长,她又怎么可能会把这帕子送我?”
谁会把鸳鸯戏水的帕子送给兄长?
陆挚亦问出的这个问题,盛穗也说不出来,不过盛穗却因为乔寻织送的这块帕子,而默默的松了口气。
松这口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像样的理由,彻底的说服陆挚亦,和乔寻织保持距离了。
“不管她究竟如何作想,但是凭着她送你的这帕子就能表现,她对你的确不一般。”
自己说出这番话,很明显的就看到陆挚亦的身体颤抖一下。
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这两个孩子啊……
盛穗不由得再次叹气,语重心长。
“我想你应该晓得,你这容貌,对女子来说,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
“她现在年纪尚小,被你的容貌迷惑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她虽然年纪小,但你却不能随着她胡闹。”
“不管她是把亲情,错认成了爱情,又或者是真真正正的对你生了那不该有的心思,这对她来说,一定是一种折磨!”
“就算是为了她,你在接下来的日子,也应该是离她远些。”
盛穗的话,陆挚亦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