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氏来说,究竟是儿子重要,还是掌家的权利重要,那么理所当然是要选择儿子了。
掌家的权力再怎么重要,可终归到底,还会受到老夫人的阻挠,可儿子却不一样了,儿子可是永远都会听着自己的。
所以,在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之后,程氏就毫不留恋地抛弃了中馈之权,去江南找儿子。
所以,她理所当然也不会知道,等她走后,中馈之权再次回到老夫人手里,二房那些依附于自己的人,究竟会落得一个怎样的惨淡下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乔家之前,一向都是老夫人亲自掌家,老夫人手里容不得半分沙子,那些人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干了多少的活,就有多少的银钱,就算有的时候捞上一点两点,那也够兴奋的。
可是,中馈从老夫人手中,挪到程氏手里之后,二房的这些人,那便开始品尝到手里那些职位的好处了。
先不说下面人的那些孝敬再说一下,平日里采买东西的克扣,这手里的事儿多,能捞的油水也就多了,自然而然,他们就开过更有油水可以捞日子。
可如今,这程氏一走,中馈之权再次回到老夫人手中,那他们已经享受过全力捞好处的奴仆,又怎么可能甘心的回到之前那种清贫的日子?
可是,不甘心那又怎么样呢?老夫人和程氏却是不一样的,那些在二房里做事的奴仆们,除了怨恨二夫人程氏说走就走之外,也只能接受现实。
只不过,虽然接受现实了,可心里,毕竟是有怨气的。
而作为程氏留在家里唯一的女儿,奴仆自然而然会把不好发泄的怨气,倾泻在乔涟漪身上。
乔涟漪是乔家的二小姐,他们并不敢太过得罪,只不过,明里暗里的流言蜚语,那是少不了。
除此之外,在面对乔涟漪的时候,也不见从前那样恭敬。
这些日子,乔涟漪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她却能感觉奴仆们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敷衍。
这一切,都是拜她的好母亲所赐!
乔涟漪面对这样的情况,要是之前,她肯定要想方设法给那些人一些好看,可是现在,她只是选择默默的忍下去。
毕竟,总有一天,她终究会嫁给皇子,成为人上之人,绝对不会在这个地方跌倒。
所以,乔涟漪不仅没有对那些奴仆更加苛刻,反而是拿出自己的银钱补贴两个。
一来二去,还真的培养了几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人,比如说,虽然贪婪,但是却还不错的金秋。
只不过,就算是金秋还算聪明,可有些时候,她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就比如说,乔寻织出现在乔涟漪的院子里,这就是金秋没办法阻止的。
金秋能做的,也只是趁着乔涟漪吃早餐的时候,慌慌忙忙的赶过来,给乔涟漪提个醒。
可这样作用也不大,等乔涟漪知道乔寻织来了的时候,乔寻织也已经到了乔涟漪房门前口。
“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东风,把姐姐你给出来了。”
乔涟漪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按耐住心底的情绪,柔柔弱弱的询问:“姐姐,你今日,不去松鹤堂陪着祖母一起用膳,反而到我这小院子里……”
“难道,就不怕祖母对此心生怨怼,以至于对你不满吗?”
乔寻织站在门口,听完这话后,微微挑了挑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完全没被乔涟漪话中的挑衅气到,反而有几分……
高兴?
乔涟漪心中一顿,再看,乔寻织面无表情。
这乔寻织,居然沉住了气?
乔涟漪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顺便准备继续开口,对到来的乔寻织进行嘲讽。
乔寻织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还没想好究竟怎样,才可以让乔涟漪乖乖安分,可是这乔涟漪一开口……
只不过是这一句话,就能够暴露出乔涟漪对于老夫人的不满。
乔寻织觉得,自己好像有办法了。
乔涟漪这话的意思,虽然是在讽刺自己,可是仔细想想,只不过是没陪老夫人吃饭,就会让老夫人心生怨怼……
这不是明摆着暗示老夫人心胸狭窄吗?
看来,这乔涟漪对于祖母的怨气,还真的是蛮充足的,乔寻织心里默默的想着。
她并没有忘记今天来找乔涟漪,究竟为的是什么事情,所以,她不准备和乔涟漪打没有用的嘴巴官司。
“祖母待我们很好,妹妹这句话太过于偏颇了,搞不好还以为是昨天之前惩罚了妹妹,妹妹心怀怨恨呢,以后这种话,可千万别说了。”
乔寻织从门口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乔涟漪面前,随机便开口说了这番话,倒是让乔涟漪立刻冷笑起来。
乔涟漪示意金秋,把面前的吃食全部撤下去,又亲自到了杯茶水,放在乔寻织面前。
“祖母对我们这些小辈,自然而然是十分和蔼的,我之所以这样说,也只不过是担心姐姐你怠慢了祖母而已。”
“不过,既然姐姐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问了,只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姐姐你来此,究竟有何贵干?”
乔涟漪一脸无辜的看向乔寻织,好像乔寻织恶意把罪名栽在她头上一样。
乔寻织看着这杯茶,并没有动的意思:“我来这里,自然而然是有事的。”
乔涟漪笑容不变:“愿闻其详。”
乔寻织微微一笑:“今天,我收到一个消息,昨天你的丫头在外面,居然打听和七皇子有关的事情……”
乔涟漪笑容一窒,乔寻织嘴角笑意扩大。
“不知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呀?”
说完,乔寻织的视线,就落在了刚刚走进来的的金秋身上。
金秋浑身僵硬,明显是听到了刚才乔寻织的话语,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神色紧张,像是求救一样,看向乔涟漪。
真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乔涟漪暗骂一声,随后,便轻咳一声,把乔寻织的视线,牵扯到自己身上,又义正言辞的对金秋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