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被人摆了两道,心中再有怒火,在没确定幕后真凶前,苒苒还不至于对裁杏楼有多大仇恨。真正让苒苒片刻都坐不住的是,方二娘对她的人出手了。
“你再说一遍!”苒苒拍着桌子,竭声咆哮,屋子里却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站在苒苒面前的周午哭丧着脸,心想自己不过是来传个话,怎么火气全冲他来了。他可怜兮兮地朝旁边的人求助,可所有人都默契地把目光移开,这种时候去惹苒苒,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环顾一圈,在现屋里尽是一群无情无义的人以后,周午只得小心重复了一遍:“我、我刚才看到柳姑娘被人带走了。”
阿福飞看了苒苒一眼,然后朝周午急道:“那你还傻愣着干嘛,干嘛不追上去!”
没想到阿福不但不帮忙,还添油加火,周午气得暴跳起来,却看到阿福一个劲在挤眼色。他顿了一下,才道:“我看他们把柳姑娘带到裁杏楼去,我想跟进去,可他们说不做生意,就把我赶出来了。”
“裁杏楼?!”阿财怔了一下去看苒苒,“他们找柳姑娘做什么?”
周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也不知道裁杏楼怎么冲着柳琴儿去。
问题是没人知道柳琴儿在一两楼帮忙,她从不出现在大厅,平时更是比其他人早出晚归。既然他们看一两楼不顺眼,那要抓也是抓沈嘉,怎么会跑去抓一个看上去跟一两楼毫无瓜葛的柳琴儿。
苒苒却在听到裁杏楼时,立即明白了用意,“我知道她想干嘛!”不理会其他人的疑惑,苒苒一边扯开嗓子,一边往外跑,“沈嘉,沈嘉,你给我出来!”
沈嘉揉着耳朵从房间走出来。刚踏出房门,就被苒苒重新拖了回去。
“干嘛,你抽风啊。”看苒苒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沈嘉被弄得一头雾水。不知她要做什么。
找了好久,苒苒总算找到一套男装行头,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对沈嘉道:“陪我去趟裁杏楼,他们把柳琴儿抓走了。我必须立刻就去会一会那个方二娘。”套好衣服,转身见沈嘉还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她忙给找了套衣服塞给沈嘉:“你还在干吗,还不赶紧换衣裳。”
看着手里的衣服,沈嘉忽然明白苒苒的用意,抬头时她已经坐在镜前梳头了。“就我们俩个去?你疯啦?要是我们也被抓了怎么办?而且,谁知道他们抓她做什么,说不定只是私怨呢。”
苒苒望着沈嘉倒影在镜子里的脸,一本严肃地说:“我不管是不是私怨,我只知道柳琴儿是因为我们才被抓的。你想想看。为什么裁杏楼光抓她不抓我们其中一个?因为她是我们的厨娘,我们所有招牌都是她做的。万一她逼柳琴儿把配方交出来怎么办?”
柳琴儿纵有巧夺天工的技艺,一般人又怎会知道。但方二娘却是清楚的,若不是柳琴儿心高气傲,心里忍不下县令的轻薄,又怎么会借口离开。方二娘把一两楼的生意兴旺归功于柳琴儿也是正常。
她倒不担心柳琴儿会把配方告诉方二娘,就怕她性子犯倔,拒不肯说,白白遭罪受。
“可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什么都不会啊!”沈嘉不知苒苒到底想干嘛。凭她们两人怎么可能从虎穴救出柳琴儿。
早在苒苒一席话把她骂醒后,沈嘉渐渐想明白自己的感情,虽然没法放下对柳琴儿的成见,但也不再仇视她的存在。甚至暗自感叹她的手艺。
“你不是演戏很有天分吗,当初你能骗过祖母,现在陪我演一场骗他们放人。”苒苒把想法全盘告知沈嘉,把她惊得合不拢嘴。
“要是他们不放呢?”
“到时再说!”
容不得沈嘉磨蹭,苒苒威胁她不抓紧时间就动手替她扒衣服。待到两人梳妆完毕,开门就看到一群人都在门外等着她们。
打量着苒苒一幅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而沈嘉则打扮成贴身丫鬟,众人隐约明白苒苒的意图,纷纷要求同行,但都被苒苒拒绝了。
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苒苒分别布置了任务:“人太多反而不方便,妙灵你还留下来看家,照顾好祖母,周午,等一会儿你去衙门击鼓鸣冤,县衙不肯管,你就在门口闹事说媳妇被裁杏楼的人掳去了。总之闹越大越好,然后把人引到这边来。”
周午一听,立刻抱拳应承:“好!我明白了。”
听到周午最先安排了任务,其他人有些着急,都想帮上点忙:“娘子,那我们呢。”
看着他们殷切的表情,苒苒望向阿福阿财两人,忽然狡黠一笑,“你们俩去找点鸡血猪血什么,然后在附近候着。万一他们想硬扣我们,不让我们离开,我会想办法给你们传消息。到时你们就把如法炮制,把血泼他们门口,然后散播消息说裁杏楼杀人。”她就不信没法把事情闹大,“不过记住,别被人捉到了,消息放出去后就赶紧回来。”
方二娘既然敢接二连三地给她找茬,她必须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报答回去,看她到时怎么长出三头六臂来应付。
阿福阿财两人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对望一眼,明白苒苒的深意,行了礼就跟着周午先行离去。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周寅才不慌不忙地问:“娘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做?”
“周寅,你果然是最聪明的。”苒苒由衷地感叹:所有人中周午性格直率说一不二,阿福最为忠心,阿财胆大心细,但是唯独周寅给她的感觉最可靠。“你现在去给我找点泻药,药性不用太强,最好是能一天以后再作。对了,要多一些。”
周寅点点头,甚至没过问苒苒有何用途,这点更让苒苒对他颇为欣赏。“还有,你想办法去通知柳师傅,就说县太爷让人把柳琴儿带去裁杏楼。”
跟聪明人合作最舒心的事,除了他不会过问太多问题外,就是他清楚自己的作用。不需苒苒说太多,周寅总能把自己想到的,能做的,应该做的,全部处理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