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夜飞天的梦,整个人晃得肠子都搅翻天了,眼睛都还没睁开,苒苒就翻身下床,跑到门口大吐狂吐。还不容易缓过劲,抬头一望天,温暖的阳光明晃晃照得她没法再继续回笼觉。
“哎呀,头好疼!”揉了揉太阳穴,她难受得倒在床上翻滚,忽然滚到一半,她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张望四周,自言自语:“咦,我怎么记得我昨晚好想出去过。”
难道是她在做梦,明明她记得昨夜见到朱明韫了,而且他还把她带出去喝酒吹风。
可按理说朱明韫现在正是忙着筹备婚礼的时候,而且万顺庄在临安,距离月城最快也得三四天的行程,这种时候跑来月城,怎么都说不过去。
想了半天想不通,肚子倒是先抗议起来,苒苒只好认命地起来收拾房间,然后磨磨蹭蹭去厨房找吃的。
春晓一走,做饭的事又轮到四个男人身上,他们嘴上不说,苒苒也能感到他们的不耐烦。于是让莫掌柜每日早上都叫人送早点过来,这才解决了她的早餐问题。
“娘子这么早啊?”喜儿刚刚晾完衣裳,看到苒苒出现,又望了望天色,不禁揶揄道。
吃饭的是可以让莫掌柜帮忙解决,打扫卫生可以自己搞定,但洗衣却是个大问题。喜儿知道后,自告奋勇地前来帮忙,带着双生儿连带整个屋子的卫生都包下了。
苒苒没理会喜儿的调侃,整个人都瘫在桌子上,迷糊回应:“恩,睡不着就起来了。”
喜儿捂嘴偷笑,没戳破苒苒的牛皮。刚收拾完屋子就听到门外有人叫唤,她急忙过去开门,结果被门口热闹拥挤的人群吓了一跳。
一个打扮得跟一朵大红花似的小个子妇人,满脸的笑容把皮子都堆出几层波浪,身后三四个年轻壮士的男子挑着几个贴着红纸的花担。
喜儿警惕地看着她:“你找谁啊?”
小个子妇人根本没给喜儿反应的机会,用身子撞开门。指挥着男子把担子挑了进来。“这里是沈宅吧?是就没错了!快、快把东西拿进来。”
喜儿拦都拦不住,“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谁。”
“别不好意思。这是给你们的红礼!”小个子妇人笑得眼睛都眯成缝,还不时往屋里张望,“快叫你家郎君们出来!”
“什么红礼?我们又不认识你,你无端端送礼干嘛。”喜儿拦住不肯让她往屋里走,奈何她人小力薄。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喜儿爬起来,正好看苒苒一脸不悦地走出来,如同见到救星,大喊一声:“娘子!”
本来就觉得头昏脑涨,结果院子里的吵杂声让她更加不耐烦。“这位大娘,请问你这是干嘛。”目光落在地上的红花担,眉头扭成麻花。
妇人一看见苒苒,忙客气地福身,报上家门:“小娘子,我叫红婶。这邻里乡亲都知道我,我是专门给人牵线做媒的。”
苒苒早猜出红婶的身份,只是不解她是为何而来。“那你上门来干嘛,我们这里又没人想结婚。”
红婶未曾开口,先捂嘴偷笑一番,嘿嘿的笑声听得喜儿一地鸡皮疙瘩。“都是住在这附近,谁不知道你们啊,一院子的光棍汉。不瞒你说,不少人都来跟我打听你们的消息,瞧。这不都是他们托我带来的红礼。”
没想到竟然是冲着她家的汉子们,苒苒终于提起兴趣,“想来都是男相女,今儿倒是新鲜。都是反过来的。”
红婶张嘴,顿了顿,目光往里张望,示意苒苒进屋说话。苒苒想了想,对喜儿嘱咐一句后,请红婶到屋里坐下。
一进门。红婶贼亮精明的眼睛把屋内扫了一遍,笑容更深了。“在咱这地方,男未婚女未嫁,谁相中谁都可以上门说亲,没有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
苒苒挪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红婶,笑得一脸慵懒,“那你倒说来听听,都有谁相中我家汉子们。”
“咦,您这家里没其他人了吗?”
红婶左右等不来喜儿,还以为喜儿是去请长辈,看着苒苒自顾地倒水,连招呼一声都没有,她悻悻地自己找位子坐下。
苒苒挑起眉,故意问道:“难道还有性别歧视啊?他们可都是我哥哥,要想跟我哥哥谈亲事,还想绕过我不成。”
“这怎么会呢,只是没想府上竟无二老。”红婶默默把这个优点记在心上,这可是多少姑娘都盼不来的,然后笑容更盛了。“小娘子放心,我红婶介绍的从来没有歪瓜裂枣,个个模样顶尖,家世殷实,绝对不会亏你哥哥们的。”
随后红婶把几个名帖都递给苒苒,上面是各家姑娘的家门生辰,又把各家托她带来的彩礼一一摆上。
红婶正说到一半,喜儿带着阿福阿财他们全都冲了进来,她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明明只交代让他们其中一人回来,喜儿却把所有人都带回来了。
阿福扫了一眼,立刻招呼阿财他们帮忙轰人,急得红婶开始跳脚。
“你、你你,怎么这样的!”红婶忙到苒苒跟前求情,“小娘子,你看这……”
苒苒挑着眉,对月城竟然有这么多人觊觎她家汉子感到十分惊讶,她把帖子合上,随手往桌上一丢,不客气的打断:“我说红婶,有没有小哥介绍,我差不多要及笄了,他们不想娶,我还想嫁呢!”
苒苒的话立刻引来所有人的注视,红婶愣了一下,忙道:“有有,自然得有,小娘子是想要找什么样的人家,说说要求,我好帮你物色一番。”
听到苒苒的话,南山和春元把眉头都皱成团,她视若无睹般笑道:“我要的人啊……须得家财万贯,良田千亩,上无父母,下无侍妾。身高八尺,面白无须,气质出尘,如玉端方。懂诗书、习武艺、知进退、正三观。”
苒苒说得很慢,但是每说一句,红婶的笑容就少一分。说到最后,看着红婶直接从笑脸变成黑脸,嘴角一挑,越说越兴奋。“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斗得赢君子,打得过流氓。文可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进可欺身压正太,退能提臀迎众基。”
若说前面还能让南山紧张,听到最后,所有人都直接笑喷了,任谁都听得出苒苒在故意调戏红婶。
听到满堂大笑,红婶反应过自己被戏弄了,气得瞪直了眼睛,“你你你……做梦吧你。”
苒苒一摊手,“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你上我家来做什么,带上你的东西赶紧出去。”
只听这声令下,春元最为兴奋,急忙拿起棍子就往外赶人。
南山看着被春元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红婶,回头看了苒苒,轻声问:“你刚刚是认真的吗?”
苒苒白了一眼,“你傻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
南山轻叹了一口气,“我是问,你刚刚说你想嫁人的事。”
苒苒故意眯起眼,打量着他,然后嬉笑道:“那也得等我二十五岁以后再说,路还长着呢,我可没打算学我阿姐,早早就带着个拖油瓶给男人做牛做马。”
南山无奈地摇摇头,“二十五就成老姑娘了。”
苒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又如何,只要我有钱,大不了就养几个面,一个给我按摩,一个给我洗脚,一个替我做饭,一个帮我打扫,还得有个能说会唱的,没事闲着可以听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