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估量徐妍娘的智商,明明看上去挺聪明伶俐的,怎么说出来的话都不经大脑的。谁都看得出6万金对她的感情,要不然真是霸王硬上弓也不过如此,哪里还容得了她在这里耍脾气。
一想到徐妍娘的智商绝没有她看上去那么聪明,苒苒也懒得跟她扯深远的道理,直接把话摊开:“这个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反正我只想跟你说,你要想死,办法多了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如果你不想吃就好好地活着,就算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强颜欢笑、卑微屈膝都得给我咬牙忍下去。你只要让他信任你了,才可能让你出去,说不定还会放你下山。”
徐妍娘忽然感到心灵受到一记重击,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种话,更何况说这话的只是个比她年纪小的女孩子。她不由得多看了苒苒几眼,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出来,但也难得沉下心去想她说的话。
半晌后,徐妍娘希冀又犹豫地看着苒苒:“他真的会放我下山?”
“我只是说有可能。”苒苒刚出声,徐妍娘的心里活动立刻显现在她的脸上,苒苒无奈地摇摇头:“但是你这样子,就绝对不可能!你自己想想吧,要死还要活。”
这下子,徐妍娘不假思索地开口:“我想活下去!”话音刚落,一阵尴尬的饥饿声破坏了徐妍娘难得强硬的立场,她面上讪讪,难为情地低下头。她已经绝食两天了,方才苒苒在喝粥的时候她就已经忍不住过来抢,碍着面子才不愿低头。现在为了活下去,全身都开始活泛起来,胃第一个表示支持。
苒苒忍着没有取笑她,没想到求生意识如此强烈,但早知如此,又何必委屈自己。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拍拍她的肩膀,苒苒温声安慰:“这就对了,活比死容易多了,你只要对他笑一笑。保证他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你还怕收拾不了他。”
可是,徐妍娘莫名其妙的自尊又开始作祟,恶狠狠地说:“我绝不对他笑!”
听到门外有轻咳,立刻明白6万金在外面等待消息。苒苒给她示意了一个眼色,“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我能说的都说完了,等会儿他要是来,你自己看着吧。”
苒苒说完,跳下床,打算端个空碗出去领赏,徐妍娘急着喊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叫顾苒苒,如果没意外应该还得见面。但我希望没有。”她更希望6万金能就此放过她,但总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房门打开,6万金第一眼就往屋里探,只不过看不到任何东西,又低头看到苒苒手里的空碗,立刻挑起眉头,露出惊喜的表情,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吃了。”苒苒把碗塞回他怀里,转身徐妍娘把门带上。
“真的。”6万金此刻的心情简直跟出门捡到钱似的。他哄了那么多天,找了那么多人。从没有一个像苒苒这样三两句就让她乖乖吃东西,顿时他看苒苒的眼神中,除了惊讶还多了一些尊敬。
苒苒生怕被6万金现自己替徐妍娘吃粥的嫌疑,急忙道:“不信你自己去看。我现在能走了吗?”
6万金立刻板下脸,坚决道:“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本事说服徐妍娘的人,他怎么都不可能会轻易放苒苒离开。
尽管明知道是这种结果,苒苒还是气得跳脚:“你卑鄙小人,不是说我让她把东西吃下去,就放我走吗?”
6万金收起了笑脸。但掩不住心里的愉悦,口气也没方才那么凶恶,“我从没说过这种话,我只是答应不杀你姘头而已。既然她肯听你的话,你就留下来伺候她,我绝不会亏了你的。”
“谁稀罕!”她好好一个娘子不做,跑来这里当下人,又不是傻。
“我管你稀不稀罕,总之你必须留下来伺候她,否则我就杀了你姘头。你信不信!”6万金忍不住还是瞪圆了眼睛,恶声威胁苒苒。
苒苒忽然觉得其实徐妍娘和6万金也蛮般配的,两人都是说变脸就变脸,而且情绪都时随机的,根本没任何逻辑可言。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会纠结于奇怪的自我认定,徐妍娘总是把她当成黑丰寨的人,而6万金固执认为南山是她的姘头。
“我再跟你说一遍,他不是我姘头,你再威胁我说要杀了他,我就怂恿你心上人去死,你信不信!”苒苒毫不畏惧地迎上目光,把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开玩笑,跟她比瞪眼,比眼大,也不想想她顾苒苒是谁,在月城就还没遇到过对手。
6万金果然被她的话震住了,不是不信,是他不敢尝试。好不容易才劝说徐妍娘吃东西,要是苒苒真的怂恿徐妍娘自杀,那他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你威胁我?”6万金又气愤,又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这是你的第一次吗?”苒苒揶揄了一句,看到6万金没由来的脸红,才意识到自己的一语双关。
6万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大喊一声:“来人,把她给我关回去。”没等苒苒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年轻男子,看模样就是把她从小黑屋带出来的人,两人利索地架起苒苒,迈步就走。
苒苒被带走后,南山整个人心急如麻,越是想要解开绳索,越使不上劲,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累得晕倒在地。好不容易醒过来,就看到苒苒被人丢了进来,他紧张地蹭过去:“苒苒,你没事吧?”
“喂,你们别走啊,快开门!”见两人把她丢进来后又把门锁上,苒苒气得拍门大叫,可他们脚步已经走远。忽然想到南山还没松绑,这才摸黑地爬过来:“南山,你等等,我先给你解开。”
没有任何利器,苒苒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南山把麻绳解开。南山却不顾自己全身无力,顺着苒苒的手,抚摸她的脸,语气里泄露了他的惊恐。“他们把你带到哪去了,有没有受欺负?”
苒苒心跳得有些乱,把他的手从脸上拿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我没事,他们是让我去伺候未来的压寨夫人。”
听到苒苒的话,南山终于松了口气:“压寨夫人?”苒苒便把徐妍娘的事告诉南山,连同6万金的态度,听得南山有些咋舌,“居然是这样。”
想到6万金动不动就威胁她要杀了南山,苒苒决定不能让他太好过,打算乘夜色,来个忽然失踪。“南山,你没受伤吧,能不能站起来,咱们想办法逃出去。”
本想把南山搀扶起来,可现原本身手矫捷的南山变得像重伤的病人一样,半个身子都压到她身上,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坐在地上。苒苒有些慌,南山轻声安稳道:“我想暂时可能出不去了,不知道他们给我下了什么药,全身酸软提不上劲。”
“卑鄙小人!”一定是因为南山的身手太好,所以下药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