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她用上好人参救下的人,再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
可当他们抵达,却见周遭的草地杂乱不堪,上面还掉着一些破布,像是被突然从衣服上扯下来的,环顾四周却独独不见人影。
在墨千裳疑惑之时,狗蛋忽然抬手指着一处密林,本已有些疲惫的双眸中闪着亮光,语气颇为激动。
“夫人,若我没瞧错,他们当是从这边这条路过去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墨千裳根本看不到什么路,枝繁叶茂,甚至还有刺藤,完全不像是能容人通过的。
但狗蛋说的那么笃定,再加上她对狗蛋有救命之恩,相信狗蛋应该不会诓她。
回过头去朝狗蛋打了个手势,墨千裳就打算走在前面,没想到狗蛋一改昔日的顺从,主动冲到她前方,很是自信的介绍着。
“夫人,这条路小人曾经走过。那时候那些土匪每次都把人绑来山里,我不想跟他们掺合,就专门到处乱跑,一不小心就发现了这条路。”
“若非真正走进去,或者曾经来过这里的,单从外面看确实发现不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有幸躲开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
说着话,二人已经来到密林跟前。
不过狗蛋并没有直接从中间走进去,都没有直接砍掉中间的密林,反倒是突然左拐弯腰,从一块大石头后面找见了进去的路。
当二人都从那小路过去,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们走过的路是多么的明显,周围的风景也很不错,还有许多看起来就很可口的野果。
只可惜这个时候不是仔细分析路线,欣赏四周美景的好时候,他们前方的路上已经出现了殷红的血迹,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闻得墨千裳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白日里那孕妇出事了?
揣着担忧墨千裳脚下的步伐愈发快了,连狗蛋都差点跟不上。
直到二人听见周遭似乎传来细微的说话声,墨千裳才立马将速度减慢,免得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打草惊蛇。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富商一家不是主动离开的,铁定是遇上又遇上什么谋财害命的人。
当他们走得越来越近,望着手里牵着绳子的恶人,墨千裳双眸微眯,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倒是她猜错了,他们遇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其他的坏人,而是那寨子里的其他土匪。
只是墨千裳有些疑惑,那些土匪他们先前就处理过一批,在出发之前她又收拾了一批,怎的此刻还有二十来个抓了富商一家?
按理来说,土匪就跟有的野兽一样,喜欢恃强凌弱以多欺少,应该很少落单才是,这一波一波分出去的,真是让她一头雾水摸不清楚状况。
心头的疑问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墨千裳就瞧见那土匪里长得像老大的人,同另外一个妇人交流。
那妇人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位遇到一点事情就咋咋呼呼,唯恐她家夫人不会被吓到的婆子。
望见那婆子从马车里搜罗出一大包金银财宝递给土匪头子,墨千裳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富商一家在她离开后被绑,多半是这婆子找的人。
且这些土匪身上除了点灰土之外没有其他伤痕,说明他们先前很有可能没参与跟墨千裳和秦白衣的打斗。不然以他和秦白衣的身手,这些人多少都会带点伤。
如此说来……
先前那妇人被土匪惊吓导致滑胎,也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那婆子一早就买通土匪,故意去吓他们夫人的!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是对的,但具体如何,还是要等将那个婆子抓起住之后再行询问。
狗蛋见墨千裳迟迟没有动静,不由有些按得不住,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墨千裳的手臂,小声提意见。
“夫人,以您的身手,那些土匪肯定不在话下。要不等下您负责处理那些土匪,我负责盯着点那对夫妻?”
狗蛋很清楚,以他的本事打三两个土匪没问题,要是数量太多,没准他自己的小命都会搭上,所以他还是解决墨千裳没有顾及到的漏网之鱼比较好。
明明他想的很不错,却见墨千裳摇头拒绝。
“不可,我们要救的人里面有位孕妇。她身边侍候的人对他们一家心思不轨,咱们还得再看看情况,再行出手。”
听说有孕妇,狗蛋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忧心忡忡。
一般来说,富人家的夫人都是身娇体贵的,对上这些凶残的事情,十之八九都受不住。再加上还怀有胎儿,那就更为脆弱,真是令人不好出手。
就在二人忧虑观望之时,他们要救的夫妻俩被推到了空地中间,那位富商的妻子早已不知何时晕了过去,被富商死死地护在怀里。
而先前在他们身边唯唯诺诺的婆子,此时一改曾经的态度,抬起手就往腹上脸上甩了一个巴掌,眼底恨意滔天,说起话来脸上的横肉都抖个不停。
“余文德!你可知我为何宁可花尽我这些年积攒的钱财,自身安危不顾,也要找土匪将你们都绑了不?”
脸上虽然挨了一巴掌,头都被打的偏动,余文德护着夫人的手却一动不动,声音也没有半点怯懦。
“不知。”若他早些知道这婆子心思歹毒,又岂会带着这婆子一道?更不会将夫人交于他手中照顾。
细细想来,夫人自打怀胎以来,就总是身体各种不适,没准就是这婆子在暗中下的手。
似乎是猜透余文德心中在想什么,那婆子满带怒意的脸上忽然咧出大笑。
“你想的没错,你夫人常呼身子不适,都是我在她的饭食里加了东西。”
“只是你这狗东西太过小心翼翼,每日都要让大夫给她把脉,入口的吃食也要让大夫瞧过,不然我早就把你们这逆子给弄死了!”
听到这话,余文德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谨慎,只可惜他们现在还是难逃这劫难……
看到余文德面色一点点灰败,那婆子却激动不已,将多年隐忍的愤怒一股脑倾泻出来。
“当初若不是你们赶我儿走,我儿又怎会被抓进大牢,最后在大牢里被其他人磋磨至死?”
“都是你们当初狠心不干人事!那你们现在就别怪我也心狠手辣,我没有子女承欢膝下,你们这辈子也别想有!”
听着这些话,不远处的墨千裳突然有点怀疑人生,难道她救下的竟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