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骗你!”就在一阵凌乱的打斗声中,一个清冷的声音自风雪中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声,却是杰克的手下一个个倒下。
“该死!是谁!”杰克看着被打伤的手下,血迹很快染红地上的冰雪,他忍不住大声咒骂。
带着人匆忙赶到的顾希年,没有搭理他,只看了眼顾景渊,眸色沉冷,随手扔了把枪给他。
顾景渊稳稳接住枪,动作利落又准确的两枪,杰克两条腿,一腿一个血窟窿,血流不断。
在杰克抬手想反击时,又是两枪,他两只手腕也被鲜血覆盖。
“你要我的女人生不如死,我还你几枪,不过分吧?”顾景渊缓缓走来,冷酷残忍的声音自杰克头顶飘过,人却是径直走过去,到景欢颜面前站定,俯首静静的凝视着她。
“顾景渊……”景欢颜胳膊和腿以及肩膀包括背部,都被撞了好几次,此刻一阵阵疼得厉害,可是,看着面前脸色冰冷的顾景渊,却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和冒险,让他生气了,但是,那种情况,他的头被枪指着,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离开。
“还能不能起来?”顾景渊俯首看着她,声音冷冷的问。
“可以。”顾景渊的冷漠,也刺激到景欢颜,尽管脚腕处疼得厉害,可她却硬生生撑着地自己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听话?!”顾景渊看见她疼得来脸色惨白,却依旧无动于衷的站着,声音冷硬的质问:“如果大哥再晚来几分钟,是不是你要给我一具尸体?”
“如果用我的尸体,能换来你平安无事,我愿意。”景欢颜咬紧牙关,强忍着脚腕处钻心的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倔强而骄傲的望着顾景渊,决绝的说:“你可以为了不让我受伤,把我赶走,我也可以选择为了让你活下去,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性命。”
拉普兰德漆黑辽阔的夜空下,顾景渊看着面前固执到不知死活的女人,只觉得胸前里翻涌着无数的悸动,却无可奈何。
“犯蠢很好玩是不是?”顾景渊盯着她不服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我不喜欢蠢女人!”
“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犯蠢,那是我的事,跟你无关。”景欢颜咬牙切齿的回答,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想要脱离他太伤人的冷酷无情,可是,刚走两步,整个人一滑又摔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如想象中,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落在一个略显熟悉的怀抱里。
“此事到此为止,跟我回去!”顾希年已经过来,抱起她冰冷的身体,声音沉冷的命令。
顾景渊从顾希年出现的那刻起,就一直没敢看他一眼,直到此时,才抿紧唇,想伸手去抱回景欢颜,却被顾希年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他似是怒极的厉声呵斥:“顾景渊!你疯够了没有!”
顾景渊浑身一僵,没再说什么,静静看着他抱着景欢颜走人。
因为这里比较偏僻,再找地方住比较麻烦,所以一行人还回到刚刚的小旅馆住下。
至于杰克和他的人,自有顾希年带来的手下去处理。
顾景渊刚进旅馆,就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陈曼,一股悲凉至极的情绪,自心底涌至全身。
“这辈子,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顾景渊声音森冷的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的跟着顾希年上楼。
回到房间,顾希年刚把景欢颜放到床上,顾景渊就抢先一步过去,俯下身去脱她的鞋。
“疼……”可他刚一动手,景欢颜立刻疼得低声喊,顾景渊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平时还算能忍的丫头,竟然两眼都是湿润的,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他的心忍不住又疼了起来。
顾景渊没有说话,动作却放慢了一点,轻轻替她脱了鞋,看了看脚腕的地方,已经青紫了一片,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站起身淡淡道:“去医院。”
顾景渊刚转身准备走,大衣的一角,却被身后的女人紧紧拽住,他没有回头,只是冷静的说:“你受伤了,需要去医院。”
“医院不能治心痛。”景欢颜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十分柔弱
顾景渊恨极了她这装可怜的样子,明知就是装的,让他心软,可他却拿她无可奈何。
然而,这一次,他静静的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片刻后,还是声音冰冷的回:“心病要看心理医生。”
拽着衣角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被拿开一般,让他瞬间觉得空落落的。
景欢颜坐直了身体,扭头也看向窗外,声音淡淡的:“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看吧,你帮我找个冰袋冷敷一下就好。”
“不行。”顾景渊皱着眉,脚腕又青又肿,怎么会没事?
“我们都是骨科医生,很清楚这点伤要不了命。”景欢颜神色漠然,倒也不像赌气,她指了指楼下说:“楼下冰箱有冰袋。”
顾景渊冷着脸,盯着她看了片刻,才妥协的叹气,转身下楼拿了冰袋来,先用夹板给她固定了脚腕,才用冰袋冷敷着。
这一夜,景欢颜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顾景渊一直坐在旁边,直到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才起身出去,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了个冰袋,又给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到楼下大厅,顾希年的手下已经处理了杰克一行人,又帮着把旅馆内外收拾好,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听命,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听手下汇报完情况,顾景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这里天太冷,他走到大厅的壁炉边,准备处理些公务,却看见顾希年从楼上下来。
顾景渊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顾希年走来,收起文件,抬手按住眉心,努力遏制心头的剧痛,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任凭他费尽全力的躲避,到底是躲不过景欢颜的渴望。
顾景渊抬头看他几眼,敲了敲身边的凳子,淡淡道:“我们聊聊。”
顾希年点点头,缓缓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向手下招招手道:“去把我车上的酒拿来。”
顾景渊苦涩的扯了扯唇角,没说话,把文件交给手下拿走,懒懒的靠着椅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