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看不得她受委屈,见状也顾不得别的,快步过去,把娘俩抱进怀里,声音温柔的低声安抚:“颜颜,相信我,所有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我不会让我们的女儿受委屈。”
景欢颜脸上的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靠在他怀里低声啜泣:“可欢欢作为我们的女儿,这件事本身就是极大的耻辱和委屈。”
“放心,委屈都交给我承受。”顾景渊抬手轻轻拍着她肩膀,让她痛快的哭了一会儿,才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脸上温柔的滑过,让她惶恐不安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景欢颜止住哭泣,静静的望着他。
顾景渊转个身,隐忍压抑的咳嗽了一阵,才又转回来,抱过顾惜欢,一边晃着哄她睡觉,一边淡声说:“欢欢回去的消息,暂时不告诉爷爷,让她住在大哥那儿。”
景欢颜没说话,这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最近他们俩都没有回顾家老宅,一直在躲着老爷子,他们的关系,想要完全结束,还需要一个契机和过程。
大概是白天折腾累了,没多大一会儿,顾惜欢就歪在爸爸怀里,沉沉睡去。
两个人都没有睡意,顾景渊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让景欢颜靠在自己怀里,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景欢颜才率先打破安静:“三叔,你看着我被乔云琛求婚,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顾景渊苦笑,抬手戳戳她额头,咬牙启齿的说:“怎么可能没感觉,我嫉妒得都快疯了,恨不得拉着他狠狠揍一顿。”
景欢颜闻言,翘着唇角笑起来,像偷吃糖果的小孩子。
“颜颜,我不管多嫉妒,哪怕真的疯掉,也真的希望,你能接受乔云琛的照顾,他是最让我放心的人之一。”顾景渊看着她的笑,苦涩的叹息,伸手轻轻握着她下巴,抬起她的小脸,让彼此对视着,才继续低沉认真的说:“颜颜,我再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宠着你,纵着你,乔云琛可以替我做这些。”
“三叔……”景欢颜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那天是她当面答应接受乔云琛的,为了让他养病,她不能说拒绝。
“我知道,你那天的话,都是在哄我,颜颜,回去我会继续养病,你也忘了我,和乔云琛试一试,嗯?”顾景渊俯首额头抵着她的,两只大掌捧着她的小脸,笑的温柔又无力:“我没有那么好,根本不值得你为我空耗一辈子。”
景欢颜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原来,他看出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了,假装接受乔云琛,哄着他先把身体养好,然后,就独自一人守着女儿,过一辈子。
“三叔,后半生,你准备怎么办?”景欢颜没有回答他的话,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衬衣,眼泪不断的往下滑落,嘴角却是一抹凄楚的笑,“离开我以后,你准备怎么办,会忘了我,再娶一个女人吗?”
顾景渊看着眼前满脸绝望凄凉的小丫头,只觉得一颗心都疼得窒息,胸口闷闷的,想狠心说会,逼着她离开,可看着她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三叔,别自欺欺人了,你忘不掉我,不会再娶任何人。”景欢颜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反而笑的开心一点,两只手缓缓展开,贴在他胸口:“我也做不到,这里被你占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顾景渊拧眉盯着面前的小丫头,只觉得那双小手,是一块千金巨石,重重的砸在他胸口。
“三叔,别逼我了,好不好……”景欢颜放在他胸口的手,缓缓下滑,最后落在她自己胸口,紧紧揪者她的衣服,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住,失声哭出来,“能控制自己不往你怀里扑,我已经用尽全部力气,你不要再逼我接受别人好不好,我真的做不到,你会逼疯我的……”
顾景渊捧着她小脸的大掌,慢慢收紧,极力克制着心口翻涌的情绪,片刻后,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尽全力紧紧抱着,嗓音心疼到沙哑:“颜颜……不哭了,我不逼你,做不到就不做,不想接受别人,我们不勉强,我保证不再逼你。”
“三叔……”景欢颜得到承诺,反而哭的更伤心更绝望,紧紧抱着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他:“三叔、三叔、三叔……”
怀里小丫头一声声,无望至极的哭喊,让顾景渊心疼得不能自已,怎么哄都哄不住,反而越哄,她哭的越伤心。
“颜颜,你让我拿你怎么办?”顾景渊努力克制着呼吸,低沉无奈的叹息,随即滚烫的唇,轻轻落在她满是眼泪的脸上,耐心又温柔的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
“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三叔,我多希望什么都不知道,哪怕被你隐瞒一辈子,哪怕永远都是个孤儿,都无所谓,我只想要你。”景欢颜哭的有点理智不清楚,说的话也开始失去理智,崩溃的哭诉,带着几分任性不讲理的指责:“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原本是打算瞒你一辈子,等你研究生毕业,我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带你去纽约,换个身份,跟你相守。”顾景渊鼻尖压着她红彤彤的鼻子,说话时,灼热的气息都喷在她脸上,“带你去大哥家,准备买他隔壁的房子,就是希望,在离开之前,你能跟大哥待一段时间。”
景欢颜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会有这样的想法,难怪顾希年那天会那么生气,出手那么重的打他,对冷静理智的顾景渊而言,明知是致命的错误,还是坚持要继续错下去,他那时,大概是真的疯了。
“可是,看着你和大哥待在一起,那么开心,看你那么渴望找回亲生父母,那么奢望亲情,我舍不得了。”顾景渊在她唇上隐忍的吻了吻,才低声说:“颜颜,我不能自私的,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剥夺你找回父亲的权利,我知道,对你而言,一个疼你爱你,把你视若珍宝的父亲,有多重要,大哥一定会是最温柔最疼爱你的父亲。”
“所以,你放弃原计划,带着我去拉普兰德,让你妹妹演那么一出戏,是想看看我在血缘和爱情之间,如何抉择?”景欢颜声音微颤的低声问,她的答案,一定让他很失望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