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程丽家的小区门口。
一路上程丽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虽然颠簸着，但也算是休憩了一小段时间，精力恢复不少。
程丽下车时虽然还躬着身子，但终究能自己站稳，看着贺峻霖急急朝着自己走来，虚虚地摇了摇手，“不用过来了，我能自己走。”
说着，步子又轻又小地往小区门口走去。
贺峻霖只好停在原地，等着程丽走到自己身边，才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好一会儿，两人才走到楼下。
消淡了的疼痛像反复涨退的潮水，又席卷着吞噬了好不容易恢复的精力，程丽不得不停下来，靠着墙壁缓了缓。
“小贺，你要不先回那边吧，别耽误了拍摄。”程丽靠着墙壁，冰凉的触觉意外地缓解了点疼痛，声音稍稍有力了点。
贺峻霖估摸着来回的时间是有些紧凑，转头目光落在程丽早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要不这样，程姐，你要是不介意，我背你上去吧。”
他耽误不得拍摄的进度，同样如果不亲眼看着程丽回到家里面，他也放心不下程丽。
折中之下，便只有他背着程丽，缩短上楼的时间。
程丽顿了顿，才听懂贺峻霖的顾虑，点了点头，示意他蹲下身子。
贺峻霖松了一口气，顺从地蹲下身子，感受到后背重量加重，才缓缓起身，双手紧握着扣在腹前，尽量避免着触碰到程丽的身体。
程丽的双手虚虚地搂着贺峻霖的脖子，怕耽误了男孩们的拍摄进度，催促着，“小贺，走快点。”
贺峻霖无奈地点点头，大步地往上爬着楼梯。不多时停在程丽家的门前，贺峻霖缓慢蹲下身子，松开双手，确定程丽站稳了，才收回双手。
程丽掏出钥匙开了门，踩着鞋后跟脱了鞋，赤着脚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递给贺峻霖，“喝完水就快去那边吧。”
贺峻霖捧着水杯，哭笑不得地看着程丽，“程姐，就这么着急打发我过去那边拍摄啊？”
他可是辛辛苦苦地背着她爬了六楼，沙发都没坐一坐，歇一歇，喝口水就要被赶走。
程丽尴尬地轻咳一声，“我已经到家了，不会再有什么事。那边工作为重。”
顿了顿，程丽想起车上她那一拉，贺峻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蹿到另一头座椅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把话说清楚，
“刚才在车上吓着你了。我是觉得你一直弯着腰，大半天扣不上安全带，有点辛苦。我也一直坐得太直了，很难受，所以才拉了你一下。小贺，你别介意。”
贺峻霖倾斜杯子的手一顿，温热的水轻轻碰撞着嘴唇，鼻间似乎又嗅到程丽身上的那一抹幽香，耳朵忍不住泛了点红。
没一会儿，贺峻霖缓过神来，饮尽了杯子里的水，将杯子递还给程丽，“没事，我理解的。也怪我，动作快点就不会累着你了。”
程丽接过杯子，边往厨房里走去，边说着，“那我就不留你了，快回去那边吧。”
贺峻霖到底还挂念着拍摄，应了一声，目光追逐着程丽的背影，直至被玄关处的墙壁挡了个严实，才收回视线。
又短暂地略过电视机前的小桌子，因着这次光线充足，相框里的照片清晰起来。
扇形的轮廓已经斑驳，中间隐约能看见一些白色波纹，相互缠绕着，看不出确切的形状。
“你怎么还没走？”程丽放好了杯子，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贺峻霖仍愣在原地，追问着。
顺着贺峻霖的目光，程丽的视线也停在了相框上，脸色僵了僵，一时间顾不上腹部的疼痛，大步走到小桌子前，将相框倒扣在桌面上。
啪。
贺峻霖回过神，“对不起，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