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科室的门再度被拉开，黄秋月手里捏着几张检查结果。
贺峻霖忙站起身来，扶住黄秋月的手臂，“怎么样，嫂子，要休息一下先吗？”
边说着边接过黄秋月手里的纸张，瞟了两眼，觉得眼熟，便举到眼前，多看了两眼。
“嫂子，这是什么？”贺峻霖晃了晃手里的纸张，放弃思索，开口询问。
“b超。”黄秋月回答着，伸手指了指中央的白色轮廓，“这一坨就是笑笑或者是骁骁了。”
“这么小只！”贺峻霖感叹一声，又追问，“还不能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医院规定不能说的，贺儿。”黄秋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耸了耸肩，“不过也没关系，男孩女孩马老师都喜欢。”
不论是骁骁还是笑笑，都会接收到马嘉祺和她满满的爱意，也会有六个稀罕他的叔叔和两个喜欢他的姨姨。
贺峻霖惊讶的目光好一会儿才收回，手臂垂落后，扶着黄秋月回到就诊室，并把检查结果递给医生。
医生举起对着灯光看了看，“已经二十二周了。孩子发育得不错，往后还是要注意营养均衡啊，不是月份大了就能乱来。可以适当做点运动，到时候生产也能顺利一点。”
“还有主任说，你要忌劳神。”
黄秋月出去做检查那会儿，医生接到了以往接待她产检的主任的电话，听着对方絮叨地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
来来回回好几条都是让她不要伤神。
黄秋月愣了愣，才点点头，“知道了医生，我现在在家静养，没怎么动脑筋。”
医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调侃一句，“那还是得动动脑子的，这样宝宝以后才能聪聪明明的。”
黄秋月笑着应下，又听医生嘱咐了好几句，才支着贺峻霖的手臂，起身离开。
许是初次见到b超里小朋友可爱的轮廓，贺峻霖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兴奋，叽叽喳喳地表达着自己的惊奇，连驱车回平层的车速都提了上来。
不多时，车子停在院子前。
贺峻霖停稳车子后，利索地下了车，从包里拿出钥匙，扶着黄秋月往屋子里走去。
看着黄秋月在沙发上坐下后，贺峻霖一头钻进餐厅里，接了两杯热水，一杯捧着递给黄秋月，一杯自己小口小口地喝着。
“贺儿，你不是还要回公司那边对接生日直播吗？”黄秋月一口饮尽杯中热水，追问着。
距离贺峻霖的生日直播只有两天准备时间，虽然这次没有曲目演绎，但仍然有些流程需要提前准备。
贺峻霖也喝完了杯子里的热水，“嫂子，你确定不需要人陪吗？”
她一个人在家里真的能照顾得好自己吗？
“去吧，马老师晚上就回来了。”黄秋月点点头，让贺峻霖放心回公司准备生日直播。
贺峻霖犹豫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把挂在脖子上的包取下，放在茶几上，里面的纸张顺着他的力度滑出一点。
露出那一坨白色轮廓。
贺峻霖手指点在白色轮廓上，“小朋友听话啊，别闹嫂子，等出来闹马哥。”
说完转头看了眼黄秋月，指了指门外，“嫂子，那我回公司去了？”
黄秋月摆摆手，爽快地让他抓紧时间回去工作。
贺峻霖不作停留，转身往门外走去。
贺峻霖坐在驾驶位系着安全带时，脑海里还浮现着那一小坨可爱的轮廓，嘴角噙着一抹慈爱的笑容。
小朋友也太稀罕了。
马哥真幸福，只是辛苦嫂子了。
降了一半的车窗，贺峻霖发动车子，匀速往银河开去，风轻柔地钻进车子里，像一只手一般拂过他的脸庞。
贺峻霖不觉地回味起刚看见b超时的那一抹熟悉。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那一坨白色轮廓迅速被相框重合着取代了。
吱。
车子乍然停在路边，贺峻霖的面上也有几分失色。
相框里装着的是一张b超照，因着痕迹斑驳，看不出月份，但可以推算出，那张b超已经有点年份。
她家里除了这张b超，没有其他有关小孩的照片，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程丽流过产。
这个认知不断在贺峻霖脑海里扩大。
所以先前退隐休养是因为这个，而先前被她称为老毛病的肚子疼，也是因着流产落下的病根。
不论孩子父亲是谁，程丽深爱与否，孩子的流逝必然是她心里永远的一道伤疤，不敢见光，也释怀不了。
怪不得他多看两眼相框，她就面色不好，也怪不得这个月她一直回避着他的关心。
贺峻霖握紧了方向盘，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充斥满了各种画面，耳边一片安静又好像一片喧哗。
心口突地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尖锐的疼痛刺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好像对程丽的事情反应过甚了。
他好像有点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