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们扎进内场后齐齐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放松,肩膀也跟着沉了下去。
“还好马哥反应快。”贺峻霖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满脸庆幸地说道。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巧妙,回答里稍留有漏洞,被有心人抓住,传了出去,银河免不了落进许久没有交锋的舆论漩涡之中。
倘若他们回答得太快,语气又稍稍激进那么一点点,银河便会被扣上不可一世、急功近利、奸诈阴险的帽子。
被误解揣测还好,如果热度上来,引起再上一层机关的注意,派人下来调查银河,那才是真的砸了自己的招牌。
大众对资本运作的容忍度极低。
倘若他们回答得太慢,甚至是婉拒推脱扯不回答,便会显得银河在掩盖自己攀附权势挤兑对家的心虚。
而马嘉祺的回答则是权衡之下勉强算是温和的结果了。
马嘉祺揉了揉后颈,目光沉了沉,“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会突然提问。”
他们在红毯上向来是艺人身份,而这个问题横冲直撞地,明显就是想逼着他们站到合伙人的位置上,以合伙人的身份对外。
可是为什么呢?
马嘉祺收回手,晚会结束该和黄秋月好好聊一聊了。
银河在杨氏的庇护下平和太久,他们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愚钝了许多。
“拟定邀请名单的时候,弟妹不是已经筛选过媒体了吗,怎么还有这种直接撞我们枪口的媒体?”
丁程鑫走到马嘉祺身边,蹙着眉头,压低声音问着。
按常理说,筛选过一轮后受邀出席的应该是与他们交好又安分的代表人呀。
马嘉祺摇了摇头,解释着,“人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秋月才刚回来没多久,顾不齐全也是正常的。”
长时间没有系统接触与处理这些事情,乍然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黄秋月总需要点时间适应的。
何况拟邀请名单还是她回银河的第一天拍板定下来的,存在一些漏洞,也是在所难免的。
丁程鑫也知道这个提问是个意外,没多久眉头便稍稍舒展,理了理西装,轻咳两声,“等会儿都机灵点啊,别露出什么马脚。”
“哎哟喂,知道了丁哥。”贺峻霖接过话头,夸张地双手错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丁哥,等会你别自个儿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就好。”严浩翔笑着打趣。
“丁哥真秀啊,换成今天求婚。我们肯定会帮忙打好掩护的。”张真源比着大拇指,夸着。
刘耀文与宋亚轩相视一笑,齐齐祝丁程鑫求婚顺顺利利。
丁程鑫嘴角上扬弧度扩大,同时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噤声,“好啦,宝贝们,别张扬。进去吧。”
他们已经停留在原地有一会儿了。
弟弟们嬉笑着,搂过旁边的彼此,往里走去。
马嘉祺伸手拍了拍丁程鑫的肩膀,柔和的笑意铺满整张俊脸,“丁儿,加油,等会别紧张。”
“你还真别说,这求婚好像比之前我们演唱会还紧张。”丁程鑫搂过马嘉祺的脖子,一起往里走去。
刚穿过长廊走到酒店的大厅,一阵啼哭声与无奈慌乱的女声便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弟弟们默默回头看向马嘉祺,催促着马嘉祺赶快去哄哄马骁。
马嘉祺下颚一子绷紧,从丁程鑫的手臂下钻出来,抬起长腿,一路小跑到黄秋月身边。
“乖宝,”马嘉祺停在黄秋月身边,微微喘了喘气,伸手把马骁从她怀里抱出来,“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哄骁骁。”
黄秋月看着突然空了的双手,眼眶微微湿润,欲哭无泪又极尽依赖地抬起头看着马嘉祺,
“马老师,你可算下来了。你一走,骁骁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做母亲的听着孩子一直啼哭,心都被紧紧地揪成一团。
尚有几分上位者的理智残留着,与情绪争夺着她的心绪,勉强按住她抱着马骁去红毯找马嘉祺的冲动。
马骁抽抽搭搭着,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马嘉祺的怀抱里,瘪了瘪嘴角,哭声终于小了下去。
甚至马嘉祺还没开口说几句哄他的话、哼几个哄他的音调,便抚平了他莫名尖锐的情绪。
黄秋月看着马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面上也流露出一丝挫败。
孕期、分娩、坐月子,她与马骁共担痛苦快乐十个月有余,马骁却更亲近马嘉祺。
“过来乖宝。”马嘉祺捕捉到黄秋月情绪不对劲,颠了颠怀里的马骁,扣在马骁身上的大手朝着黄秋月招了招。
黄秋月仍然陷在无奈急躁心疼失落之中,听见马嘉祺喊自己,无意识地往他身前凑了凑。
马嘉祺俯下身子,蜻蜓点水般用薄唇触过黄秋月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停在她的朱唇上。
浅尝辄止。
“骁骁刚才在休息室玩得开心,突然换了人抱,哭是正常的。乖宝,别多想,骁骁很爱你,也更亲近你。”
马嘉祺松开黄秋月的朱唇,抱着马骁直起身子,轻声哄着。
若不是那六个兄弟还没走到这儿,他早就把马骁塞给他的叔叔们,抱着乖宝去休息室哄了。
“可是刚才我怎么都哄不好他。”黄秋月稍稍从情绪中缓过一点,抬手轻轻地揪住马嘉祺的袖子。
“小朋友情绪重,难哄正常。骁骁又没有我们乖宝端庄稳重懂事,对不对?”马嘉祺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马骁的小屁股。
真是小没良心,乖宝怀他生他受了多少苦难,还这么任性地哭闹。
“.......”
这么比较着哄她,显得好像她也是个小朋友似的。
黄秋月嗔了马嘉祺一眼,“所以我说,马老师,你得多让我抱抱骁骁。”
“白天的时候你已经照顾他很长时间了。”马嘉祺摇了摇头,继而转移了话题,
“刚才在红毯上有家媒体还是贸然提问了。”
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个七七八八。
黄秋月站直了身子,松开马嘉祺的袖子,直直地与他对视,“他们问了什么问题?”
所有受邀出席的媒体朋友她都让工作人员提前打点好,按理说,不会在不该提问的时候瞎开口。
现下看来,是又有对家在蠢蠢欲动,试图拉银河下马。
“问我们是不是要挤时代峰峻出场。”马嘉祺轻笑一声,回答着,用脚轻轻地踢了踢一旁的椅子,
“外面的人进来还有一段时间,乖宝,你先坐一会儿。”
马骁这么哭闹,估计他在红毯上这一小段时间,她都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机会。
黄秋月顺从地坐在椅子上,又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马嘉祺也坐下来,“我就知道会问这个问题,马老师,你是怎么回答的?”
邀请时代峰峻老总出席,无异于把刀子递给了对家。哪怕时代峰峻自身按兵不动,也会有对家以此为缺口针对银河。
但相比起时代峰峻暗戳戳的小把戏,这明晃晃的来往显然更容易应对一些。
黄秋月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说我们银河爱好和平,也没那个本事踢谁出局。”马嘉祺如实回答着,语气染上几分庆幸,“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接上话了。”
倘若他没接上话,真按着黄秋月说的那样,推脱不答,指不定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还好接上话了。”黄秋月也有几分庆幸,“晚会结束我去找那家媒体聊聊。”
“乖宝,我估计杨沫的爸爸这会儿已经让人把那家媒体请到一边了。”马嘉祺低头逗着马骁,回答着。
照着杨爸爸护犊子的性子,估计现下已经把人请到外头喝茶聊天了。
黄秋月叹了一口气,抬手推了推眉心,玉手堪堪挡住面上情绪。
明明已经回到银河一个月有余,又在工作与马骁之间找到了平衡,她怎么感觉还是这样吃不上力?
马骁要需要马嘉祺哄好,银河也需要干爹出面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