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沈看着消息发送成功，立马就把手机屏幕按灭，紧紧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脚步坚定地往楼下前台走去。
不敢看张真源的回复，也不敢多在这里停留，生怕刚落地的喜悦会顺着难过反扑过来。
温之沈退了房，把房卡递还给前台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房卡，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女士，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需不需要喝杯热水再走？”
她的面上是红润的，嘴唇也是水润的，但双眼却好像一地的烂叶子一样，没有什么光泽。
温之沈愣了愣，笑着摇摇头，在工作人员公式化的祝福语中，拖着行李箱离开酒店。
在前往飞机场的出租车上，温之沈手里的手机终于开始振动。
温之沈翻过手机屏幕，毫不意外地看到屏幕正中央的名字是真源两个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真源？”
“乔乔，你最后一条是想表达什么，我不是很理解。”张真源厚实低沉地开口，另一只手紧抓着外套的拉链头。
天知道他看到温之沈回消息那一刻，松了多大一口气，在看到她消息的内容的时候，脑子里又有多空白。
是他解释的不够清楚，还是他的直球打得不够明显？
可他已经尽他所能，把能告诉她的、不能告诉她的、能说出口的、还不足以说出口的，全都倾诉于她了。
只差把自己一整个剖析在她面前了。
他清晰地捕捉到，自己不愿意错过她。
他怎么记得他那六个兄弟的感情都挺顺遂的，怎么到他这，还没正式开始，还只是刚刚冒头，就被对方判了一句别联系了。
“我在外面，不方便听电话。”温之沈看向窗外，车子载着她远离了酒店，也远离了五味杂陈的昨天，
“你不可能不理解的。趁什么都还没有开始，我们都冷静冷静。”
没有开始互相表达好感，没有互相袒露情感，没有互相承认，没有牵绊。
没有在一起，也没有谁喜欢谁。
趁所有的一切还没有开始走向下一个她觉得会是美好的阶段，两个人都停下来，让自己沸腾的大脑冷静冷静，重新审视两个人的关系。
真的还能、还适合往前走一步吗？
啪。
张真源按断了拉链头，神色也落寞下去，转头看了眼排练室里热身的兄弟们，语气晦涩，
“好，我听你的。起落平安，回到北京跟我说一声。乔乔，如果可以，你给我一个期限。”
一个能看到盼头的期限。
“我不知道。”温之沈如实说着，两厢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补充道，“至少在我学生期末考试之前，你结束你面前的工作之前，我们都别联系了。”
临近期末，她的学生需要她全神贯注地辅导，他的近期的工作也不容不得他有半点分心。
没有答案之前，倒不如都先把各自的工作做好，结束之后再谈其他。
“好。”张真源应下，等着温之沈挂断了电话，才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又把外套从身上剥下，搭在手上，回了排练室。
温之沈挂断电话后，把手机放进卫衣的口袋里，双手交叉着塞进袖子中，脑袋靠向车窗。
她应该一开始就预见这样的矛盾的，应该一如既往地在一开始就保持高度清醒的。
这通电话之后，温之沈与张真源看上去像是都平静地回到了还没有认识对方的时候。
温之沈像往常一样早起上课，讲课，辅导学生做卷子，引导学生构建更谨慎敏锐的思路，晚上备课到深夜，再翻阅几篇学术期刊，然后入睡。
周而复始地，连最近的物料、热搜、外务，都没再关注，没敢多看那些消息。
张真源投身于日复一日的训练当中，早起而出，日落而归，与兄弟们有说有笑，偶尔会去马嘉祺家里逗一逗马骁。
看上去都风平浪静了，旁观者却怜惜着不忍拆穿两个人的强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