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人总会被替代。”杨爸爸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眼底却一片阴鸷。
摆明了告诉场内所有人，易主不代表着杨氏会沦落。最高的那把椅子不论是谁坐着，杨氏还是业内规则的制定者。
场内都是人精，哪怕再惊讶将会是外人接手杨氏，面上仍维持着平静，压抑着眼底的精光。
后生再怎样有手段，总比老狐狸好拿捏，五年之后对谁都是一个发展契机，把握好了，业内规则制定者的位置或许会易主。
“各位叔叔阿姨，我才疏学浅，届时还请各位指点教导。”黄秋月谦卑地笑着，目光平和，镇定内敛，隐隐透着上位者的运筹帷幄。
“小黄总哪里的话，应该是我们拜托你多帮衬一下我们。”
“期待到时候与小黄总的合作。”
“早就听闻杨董有两个优秀的女儿了，果不其然，小黄总一看就是能稳住杨氏的人才。”
“久仰小黄总大名。”
“小黄总年轻有为，年纪轻轻成绩就不少，杨氏在你的手上肯定能更上一层楼的。”
“杨董好福气，我们膝下没有能挑大梁的孩子，还不知道公司之后怎么处理呢。”
客套奉承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砸过来，黄秋月与杨爸爸站在所有目光的对面，不着痕迹地审视着面前的所有人。
最后，杨爸爸开了瓶香槟，递给黄秋月，“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希望现在大家的这份和谐，到时候还能拿出来。”
黄秋月接过香槟，抬手倾倒瓶子，剔透的酒水从最顶端的高脚杯流下，没一会儿分流开来。
就好像在预兆杨氏的商业版图在她的手上一点一点扩大，直至杨氏的地位更加不可撼动。
老总们平静地交换着眼神。
一瓶倒尽，高脚杯近乎都涌进了些许酒水，微微荡漾着。
黄秋月取下最高一层的高脚杯递给杨爸爸，自己则端起再下一层的高脚杯，稍稍往半空中举了举，
“我这个人底线原则强烈，一向不喜欢合作伙伴三心二意，如果想和杨氏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那么请不要与银河的对家沾亲带故。当然，也不是说掐断娱乐圈这个大头收入来源，除了时代峰峻，投资哪一家公司都可以。银河与杨氏期待行业和谐发展。”
杨爸爸也跟着举了举杯子，“往后世界都属于年轻人喽。”
一句话肯定了黄秋月话里的效力。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蝇头小利与长远利益只能二者选其一。
老们不约而同地举了举桌子上的酒杯，纷纷应和着，表示转头就丢弃多余的合作项目。
紧接着，杨爸爸领着黄秋月，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应酬过去。
杯口反复被抿住，里面的酒分毫未少，除非是面对的人是地位能与杨爸爸抗衡的，杨爸爸才示意黄秋月喝一点点。
形形色色的人说着天花乱坠的话，没有人去深究话里真假，但所有人都在探究黄秋月的实力与杨氏的下一步走向。
一场晚宴直至凌晨才结束，醉醺醺的老总们在离别前都让助理塞了名片给黄秋月，好一番客套才离去。
等着场内散尽宾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黄秋月随意扯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支着脑袋，又轻轻地抹了一把脸，才稍稍精神些。
白天的录制本就消耗着她的精力，晚上应对这些老狐狸更是耗费心力，再加上时不时抿的酒，累积起来蹿得她脑袋发胀。
“怎么样，月月，有什么收获吗？”杨爸爸拉了一个椅子，坐在她的对面，王叔立在杨爸爸身旁，同样和蔼地看着黄秋月。
首次以杨氏下一任掌权人的身份出席业内晚宴，各方代表人蠢蠢欲动，总能探到点不一样的收获。
“都是老狐狸。”黄秋月捏了捏眉心，“干爹，你真放心把这么大一个集团交给我来打理呀？”
她有点把握，但不多。
毕竟商场如战场，哪怕到时候杨爸爸在业内余威甚重，她也仍然如同一只幼鹿踏入群狼领地。
厮杀在所难免，真就这么信任她能守得住杨氏，甚至带着杨氏更上一层楼？
“有什么不放心的？”杨爸爸笑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本领又是我教的，而且这几年你的成就确实很优秀。”
“反正到时候你尽管接手，想怎么决策都可以，拿不准主意可以问我。杨氏交给你，总好过交给小沫。”
要是交给小沫，说不定集团是早上交接的，晚上就面临破产，或者情况好一点，晚上面临收购。
“沫沫没这么差的，干爹。”黄秋月无奈地笑了笑，“等出道战结束，我来杨氏这边学习学习吧。”
出道战结束，银河今年最重要的工作便落下帷幕，后续的成团策划早已经通过，她无需再守在公司里。
而接手庞大的集团，她必须早点开始，以免五年后吃不下，还平白无故地牵连了银河的发展受限。
“可以。”杨爸爸乐见其成，“现在不早了，月月，我们送你回你和马嘉祺的家，还是一起回老宅？”
听到马嘉祺三个字，黄秋月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刻意加深清冷感的骨相也柔和几分。
黄秋月按亮手机屏幕，扫了一眼时间，“送我回家吧，马老师应该还没有睡觉。”
才凌晨一点，马嘉祺估计刚带着熟睡的马骁回家。
杨爸爸微微蹙了蹙眉头，显然不赞同马嘉祺晚睡，却也没多说什么，捋了捋西装上的褶皱，便让王叔先去把车开出来。
而后与黄秋月一同起身，往大门走去。
车行二十分钟，停在平层院子前，黄秋月礼貌道别之后，推门下车。
房子里还亮着灯光，父子俩应该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