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惊了惊，连忙扯了扯梁毅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
这话说出来，他都有点着急上火。
哪有人分手了还这样耿耿于怀，当着别人现任的面挑衅的？
“对不起两位，小毅还年轻，说话没过头脑，抱歉抱歉。”经纪人双手合十，鞠躬道歉。
贺峻霖额角青筋跳了跳，少有的语塞。
满肚子的话搜刮了一圈，找不到怎样回应才是最佳的。
毕竟他能和程丽在一起，的确是基于程丽和梁毅分开了。
程丽握住贺峻霖的手，微微侧过身子，半依偎在他的怀里，视线落在经纪人身上，“我想他再年轻，也不会比小贺年轻吧？入行晚，不代表可以没有规矩。”
梁毅在年龄上压贺峻霖几个年头，但在行业资历上却远比贺峻霖迟入行几年，甚至可以称为后辈艺人。
贺峻霖没憋住，轻笑出声。
“是是是，抱歉抱歉。”经纪人连忙又双手合十地鞠了鞠躬。
“我的确是很感谢你及时放手，否则我不会有现在的事业成就，有身边这位爱人。”程丽的目光看向梁毅，语气平静。
“你还在怪我吗？”梁毅忽略了程丽说的所有话，径直追问。
程丽笑了笑，对着经纪人说，“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们跟他聊一聊。”
扯上私事，她不愿意让旁人再围观她的过往，也不愿意再留下任何相关的话柄在业内。
经纪人犹豫地看了看梁毅，低声叮嘱他几句千万别冲动的话，还是选择退出了休息室，顺手把门带上。
“你还在怪我吗？”梁毅又追问了一遍。
“责怪你，那是几年前的我会做的事情。梁毅，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放下了，你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你的工作室这么多人才，加起来都比曾经的我还要能干了，能给你接更多的资源，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又何必摆出这副模样？”
“我们都不小了，维持原来的体面不好吗？”
程丽目光平淡，客客气气地说着，始终把两个人摆放在利益关系上，没有提及曾经的感情。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她明白自己是他事业高升的一颗棋子以后，她就不认为曾经的感情是真的了。
包括后来陪同男孩们录制节目，遇到他，她还点头打招呼，也仅仅是在保持成年人的体面。
“我以前对你是真心的.....”梁毅解释着，“只是那时候我没有现在这么火，给不了你什么承诺.....”
贺峻霖揽过程丽的腰肢，插入两个人的过往之中，质问着，“所以你让怀孕的她去替你应酬喝酒？流产的时候也没陪在她身边？这就是你的真心？”
“你懂什么？我如果不火，没钱，她把孩子生下来不还得吃苦吗？”梁毅有些恼羞成怒，瞪了贺峻霖一眼。
“不重要，梁毅，那些都不重要。”程丽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她家是没钱养孩子了吗？
需要当时的他很火吗？
不需要。
甚至她当初从家里出来做经纪人，初出茅庐时能拿到的资源也有一部分依仗家里的手段。
“怎么不重要，那是我跟你的第一个孩子啊。”梁毅不可置信地看向程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之前知道有孩子以后有多开心吗？”
贺峻霖再次开口打断梁毅的思绪，语气凌厉，“别提孩子的事，我们和你还能接着聊。”
程丽心口上最深的一条疤痕就是那个没能留下来的孩子，他都不敢轻易去碰，这个始作俑者倒好，反反复复地往上面撒盐。
但凡真的有忏悔的心，他就不会提起这件事。
“怎么不能提？哦，是因为你跟程丽还没有孩子吗？”梁毅轻蔑地看向贺峻霖，“所以说程丽，你跟他谈恋爱有什么好的，连最基本的都满足不了你。”
贺峻霖蹙着眉头缓冲了一会儿，才明白梁毅说的“最基本”是什么意思，顾不上羞涩，怒气先一步涌了上来。
梁毅到底把程丽当做了什么？！
贺峻霖刚想松开程丽的腰肢，去揪住梁毅的衣领，就被程丽双手环抱住腰身。
程丽抬头看向贺峻霖，笑着安抚他，“梁毅，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谈恋爱还那么多心眼的。我爱他，和他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
梁毅刚想要质问什么，程丽又一次开口，“你再争下去，我不介意把我们的事情爆出去。你想清楚，这件事情到底对谁影响更大。”
杨氏会把她和小贺择得干干净净，所有的骂声都会涌向梁毅。
成星出名的路并不好走，梁毅火了之后顺风顺水惯了，差点忘记了曾经的路是怎样的坎坷。
不会再有第二个程丽替他那样卖命，这一跤如果摔了就别想再爬起来。
“你......”梁毅失言，默了一会儿，难掩失落地开口，“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明明你曾经那么喜欢我的。”
“还在争？”程丽转头，目光锐利。
梁毅失去了所有言语，愣了愣地看向程丽。
“出去以后怎么跟你的经纪人汇报应该不用我教了吧？”程丽指了指门外，下了逐客令。
她肯和他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给过往一个体面，也给将来一份体面。
结果他油盐不进，她便只能搬出资本压制了。
梁毅面色灰败，转过身，跟失了魂一样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门一开一关，再一开，经纪人挤进来多说了几句抱歉，然后周围彻底安静。
贺峻霖俯下身子，深深地拥住程丽。
这种情况应该是他去跟梁毅对线的。
程丽微微踮脚，整个人更加贴合在贺峻霖的怀里，又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小贺，我和他已经过去了。我跟他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他拎清楚自己的位置，没有别的意思。我现在只爱你。”
赶走了难缠的前任，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哄好年下弟弟。
贺峻霖微微侧过脑袋，亲了亲程丽的脸颊，“我没有想多啦。”
他当然知道程丽现在爱的人是自己。
自信与喜悦之余，难免也会感到一丝悲凉荒谬。
他们之间第一次提到爱这个字，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