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别墅的灯被打开,客厅里坐着的身影没有丝毫反映,如同雕塑。
孟念抱着孩子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厉舟,然然说他想你,我就带他过来了。”
蔺厉舟面色没有一丝波动:“带走。”
“可是……”
蔺厉舟没有再说话,眸子的寒意冷到刺骨。
孟然却浑然不知,只是对着他伸出手:“抱……抱抱……”
孟念有些不忍,抱着孟然轻声哄了一会儿才道:“厉舟,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乔檬不会再回来了,然然还这么小,你能多陪陪他吗?”
蔺厉舟抬眸,看着孟然,突然冷冷一笑:“他就不该生下来。”
孟念陡然一惊,下意识把孩子抱紧。
“我最后说一次,带走,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他。”
“然然他毕竟是你的……”孟念说到一半,触及到蔺厉舟那漠然到极点的视线时,突然噤了声。
良久之后,孟念叹了一口气,抱着孟然离开。
偌大的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蔺厉舟举步上楼。
房间还维持着乔檬离开时的样子,她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丢,衣物摆放在原处,仿佛这样,就像她还在的时候。
蔺厉舟打开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视线变得温柔起来,他低声喃喃道:“乔檬,我好想你……”
当乔檬携着一身霜风回来的时候,卫殊正在客厅倒水,随意问道:“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
乔檬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道:“什么时候动手?”
卫殊一怔,思索了一下道:“等我准备准备,大概一个星期后吧,怎么,你舍不得了?”
“呵。”乔檬留给他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身回房。
卫殊:“……”老天爷,他为什么那么苦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受气包,小的气也受,大的气也要受,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乔檬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入眠。
孟念和她怀中的孩子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她心里,令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放在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蔺厉舟呵,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日子吧,一个星期后,我就要你为曾经做的那些事付出代价!
翌日。
乔檬早早起来和月牙带乔寒去幼稚园报名,幼稚园的女老师看见乔寒都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努力克制下才办好了入学手续。
乔檬选得这家幼稚园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走路的话大约十多分钟便能走到。
将乔寒送到教室后,乔檬蹲下身摸着他的头:“小寒今天就开始念书了,要和小朋友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妈咪我知道了。”乔寒乖乖的点头让她放心,像个小大人的似得。
尽管乔檬有些不舍,但这些都是孩子成长的必经过程,老师也在一旁说乔寒一定能很受小朋友的欢迎,让她放心。
等看到乔寒走进教室待了一段时间后,乔檬才放心离开。
回去的路上,月牙比了手势问她,是不是很了解这座城市?
乔檬点头,慵懒的笑道:“我在这座城市长大,生活了二十多年,有很多的回忆。”
月牙二十五岁,比她小两岁,满脸的憧憬和与向往,像极了五年前的她。
走了一会儿,乔檬突然问道:“月牙,你年纪也不小了,有考虑过找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月牙摇头,想比划什么,却终究没有抬起手。
乔檬大约能猜到她的心思,道:“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你,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撮合撮合。”
月牙腼腆的只是笑。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乔檬说:“月牙,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去逛逛。”
五年的时间,这个城市表面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可多少人来了去,去了又来,来来回回,现在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些人了。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以前的大学。
校门口过往的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她随手抓住了一个女生问道:“请问,叶枫教授还在这里讲座吗?”
女生怪异的看着她:“你认识叶枫教授?”
“算是认识吧。”
“你不知道吗,他已经辞职了,快两年了。”
乔檬松开她:“那你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吗?”
女生摇摇头:“不知道,我是研一的,曾经上过叶枫教授的课才知道这些,要是你问大二大一的,她们都不知道这些。”
“谢谢。”
“不客气,对了,如果你能联系到叶枫教授的话,能不能转达他一件事?”
乔檬点点头:“你说。”
“五年前,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很喜欢叶枫教授,家里好像也停有钱的,叶枫教授走后,那个女生被发现怀孕了,有人造谣说那是叶枫教授的孩子,如果你能联系上他能不能让他回来辟辟谣啊,毕竟这对他的名声很不好,我们研究生曾经上过他课的都不忍心看到他背负这样的骂名。”
乔檬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继而问道:“你说的那个女生是叫……蔺以昕吗?”
“好像是吧,但至于姓不姓蔺我不知道,不过名字里倒是有以昕两个字。”
女生走后,乔檬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来,思绪万千。
如果真的像那个女生说的那样,那学长和蔺以昕,他们……
想着,乔檬又自嘲的笑笑,自己的事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事?
蔺氏总裁办公室。
陆南眉头微皱:“总裁,我们在美国的据点遭到袭击,损失不少。”
蔺厉舟道:“什么人做的?”
“应该是……他们。”
五年前,尤临落败,“他们”也在a市沉浸了许久,只是没想到这次会在美国动手。
“让萧子风过去。”
“是。”陆南颔首,顿了顿才又道,“地牢里那个人说他想见你。”
蔺厉舟抬眸,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没人会知道,被众人膜拜风光华贵的蔺氏,地底下竟然是一座地牢,阴暗又潮湿。
地牢的最里间,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被绑在柱子上,头没有力气的垂在胸前。
直到听到脚步声响起,他才动了动身子,看着来人,声音粗哑难听:“蔺厉舟,你杀了我……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