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后,做了一个手势。
夜色下,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别墅,伺机而动。
乔檬带着卫殊,顺着窗户爬上了二楼,到了她以前单人住的那个房间,房间里,清冷一片,不过没有灰尘,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
乔檬压低声音对卫殊道:“蔺厉舟就在对面的房间里。”
卫殊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又过了一瞬,卫殊用手势告诉她,让她去关灯,他去杀蔺厉舟,卫殊是擅长黑暗作战的,所有没有灯光对他来说很有优势。
乔檬点头,她关了灯再过来要不了多长时间。
从窗口处跳下,乔檬潜进了有着总电闸的房间。
她看着电闸,沉默了几秒钟,现在这道电闸就像是蔺厉舟的生命线一般,只要她一拉,便会断掉。
乔檬手放在闸门上的时候,是在微微颤抖的,可在犹豫之中的那一瞬间,许多画面闪进了她脑海。
海边,他带给她的昙花一梦,那温存的时光像极了之后无情嘲讽她的刽子手;医院里,她绝望的哀求,他冷漠绝情的话语;教堂里,他亲口说出的事实……
这一幕幕的画面,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兵刃,生生的刺在她心头,让她无法呼吸,终生难忘。
是啊,她是恨的,是来报仇的!
最后,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孟念和她的孩子身上,乔檬没有一丝犹豫的拉下了电闸,她,要让他付出代价,决不后悔!
偌大的房子瞬间被黑暗吞没,几秒钟之后,乔檬听到了二楼传来的打斗声。
卫殊动手了。
二楼,几个回合的交手下来,卫殊就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即便是乔檬来了也于事无补。
该死的,雇主怎么没说蔺厉舟这男人的身手那么好?!
难道他今天就要死在他手手上了吗,奶奶的,他卫殊还从未如此窝囊过!
卫殊只靠在墙上喘息了一下,很快再次和蔺厉舟交起手来。
这要换做平时,一旦遇到这种他打不过的对手的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可他这次没有。
因为乔檬那个死心眼儿的女人马上就来了,要是他们练联手,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可如果他走了的话,乔檬就是蔺厉舟的瓮中之鳖了。
卫殊告诉自己,做他们一行的,要的就是义气。
可……
念头未落,卫殊就又被摔在了地上。
黑暗中,蔺厉舟黑眸冰冷:“你是谁派来的?”
卫殊没有回答他,正准备起来的时候,门口人影一晃,便有人朝蔺厉舟攻了过来,出手利落招招致命。
卫殊想,完了。
蔺厉舟见对方是个女人,不由得放轻了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蔺氏楼下的那个身影,和救了孟念的那个女人……
他不由自主的将那两个女人和面前这个女人重合起来,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喷薄而出。
清冷的月光打在眼前女人的面具上,带着冰棱一般的冷漠,以及,她眼里翻滚的恨意。
蔺厉舟一怔,突然停住了动作。
乔檬见状,顺势踢在他腿上,从怀里拔出刀,正要刺下去的时候,灯光乍起,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不由得眯了眼睛,手里的动作也因此有了迟缓。
就在这么一瞬间,手被人擒住,匕首也应声落在地上。
蔺厉舟的声音似乎有些紧绷,还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紧张:“你……到底是谁?”
说着,他就准备来取她的面具。
他手刚刚抬起,身前的人就挣开他的束缚,卫殊也即时挡住了他,对退了两步的女人道:“快走!”
乔檬看了卫殊一眼,犹豫之间,卫殊就又朝她喊道:“你是猪吗?忘了进来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了?快走啊!”
乔檬咬了咬牙,翻身跳窗离开。
她刚刚逃走,卫殊就被蔺厉舟打翻在地,而一群黑衣手下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少爷……”
“去追。”蔺厉舟顿了顿,又道,“抓活的。”
等手下的人离开后,蔺厉舟才看着躺在屋子中间的卫殊,缓缓蹲下身子:“说,谁派你来的。”
卫殊吐了一口血,也就着躺地上不起来,咧嘴笑:“我不知道,干我们这行,接单子完成任务,从来不会问雇主是谁。”
“你的佣金是多少?”
“五亿。”
蔺厉舟嗤笑一声:“我给你五亿,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乔檬身形微晃,开门的时候手都有点哆嗦。
她没想到蔺厉舟的身手竟然那么好,她和卫殊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卫殊还吹牛说在杀手界排名第二,一定是骗她的!
卫殊那个混小子,成天吹嘘的跟自己天下第一似得,可结果呢,到头来还不是打不过蔺厉舟?
可乔檬知道,岛上那些训练的日子中,卫殊的身手的确非常好,不然自己也不会有现在身手。
不是他没用,是对手太强大了。
想起卫殊拼命让她走的时候,乔檬鼻子一酸,这么久以来,她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他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她也懒得去深究。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卫殊的目的不纯,甚至身份可能不是他说的杀手那么简单,可她觉得卫殊是谁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或许有一天他会要了她的命她也觉得很正常,可是……
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卫殊竟然会缠住蔺厉舟让她离开。
卫殊啊,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乔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但现在她想的是一定要把他救出来,在蔺厉舟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月牙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她的神色有些不对,连忙问她怎么了。
乔檬抬眸看她,心里突然有了希望,连忙道:“月牙,你是卫殊的人,应该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卫殊他现在出事了,你想想办法去救他。”
月牙愣了愣,只是无奈的摇头。
“连你……都没办法吗?”
卫殊吐了血休息了一会儿后,竟盘腿坐起来,即便是身陷囹吾,也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蔺大总裁,我们都是接生意赚钱的,何必打探别人的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