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真相后,胡媚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她很怕红莲会出事。
顾怀南安慰她:“你别烦心,你姐有苏齐还有我们这几个兄弟保护,苏老爷子能耐再大也奈何不了她。”
胡媚闷闷地“嗯”了一声,有些心神不宁。
只是这件事,她暂时不会跟红莲说,毕竟红莲现在还怀着身孕,可不能让她受到刺激。
两人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屋里。
胡媚一眼就看到红莲坐在了沙发上,正在喝着酸梅汤。
“姐。”她叫了她一声,走到了红莲的身边坐下。
“你们回来了。”
红莲的脸色有些苍白,勉强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旁的苏齐一脸心疼地道:“刚刚红莲孕吐了,所以现在身体有些虚弱。”
胡媚听了,回过头担心地道:“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红莲朝着苏齐安抚一笑,转头对胡媚道:“你也生过孩子,应该知道孕吐是正常的呀。”
胡媚声音有些低落:“我那时候身体比较好,孕吐的情况很少发生。”
“那应该是体质问题吧。”红莲随口说了一句。
因为心里心事重重,胡媚接下来都没有说什么话,苏齐将胡媚的反应收入了眼底,朝着顾怀南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走到门外,苏齐回头挑了挑眉,问:“你是不是惹你老婆不开心了啊,她怎么愁眉苦脸的?”
顾怀南摇了摇头,嘴唇微动,“不是,她不开心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你家老爷子的事情。”
“什么?”苏齐惊呼了一声,然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便压低了声音道:“你告诉她的?”
男人点了点头,伸手掏出了一根烟,“有打火机么?”
苏齐大步上前,拿掉了他嘴上的烟,皱眉道:“别打岔,胡媚到底知道了多少?”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与苏齐一脸晦涩的表情相比,顾怀南的表情显然要轻松的多。
苏齐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问:“那她会将情况告诉红莲么?”
“应该不会。”顾怀南沉默了一下,才道:“不是我主动提起的,是媚儿她主动问我的,我答应过不能隐瞒她任何事,便向她和盘托出了。”
“她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苏齐疑惑道。
顾怀南敛眸,悠悠地重新掏了一根烟,然后砸苏齐皱着眉头的表情里,从他的口袋里舀出了一只打火机。
——噗呲。
火苗微微一晃,下一瞬,男人的嘴边就冒出了火星。
他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后,才道:“我觉得红莲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聪明。”
苏齐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说,是红莲告诉的胡媚?可是红莲是从哪里知道的?”
男人目光深沉地盯着苏齐的脸,意味深长道:“别小看了女人的直觉。”
苏齐有些沉默,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努力跟老爷子周旋着,可是他毕竟是苏老爷子的亲孙子,自家孙子心里在想什么,老人家心里都门儿清的。
他知道苏齐是在拖延时间,直接跟他将话摊开来说了。
老爷子的原话就是绝对不许红莲进门,并且要苏齐跟红莲彻底断开。
苏齐怎么可能同意呢,他是那么的喜欢红莲,如果没有她,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
“真的就没有办法说服老爷子了么?”
吞云吐雾中,顾怀南的声音有些飘忽。
苏齐有些颓唐地沉下了肩膀,无力道:“我爷爷那性格,牛脾气,一旦认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说他都不会听的。”
他顿了一顿,道:“不光是家世背景的差距,还有是红莲曾经差点就杀死我,我爷爷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顾怀南将手里的半截烟扔到了地上,并用皮鞋踩灭,然后转身拍了拍苏齐的肩膀。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苏老爷子慢慢会想通的。”
听着他的安慰,苏齐露出了一丝苦笑,“希望吧。”
男人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进屋后,两人就各陪着自己的老婆回房了。
苏齐在黑夜里睁着眼睛,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诉红莲。
“怎么还不睡啊?”
察觉到身旁的男子没有睡着,红莲懒散而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
苏齐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抚摸一下她的脸颊,低声问道:“是不是吵醒你了?”
红莲摇了摇头,“没有。”
男子“嗯”了一声,嘴巴微张,带着试探地开口问:“红莲,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告诉你。”
红莲听了,安静了片刻后,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迷茫。
她冷静地问:“什么事?”
一直以来,她都隐隐猜测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苏齐不说,她就不问。
而现在他主动提起了,红莲觉得事情应该是有些棘手,苏齐才会那么苦闷。
苏齐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丝苦笑,“红莲,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红莲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他告诉她。
等了差不多有三分钟,苏齐独有的沙哑音质在房间里缓缓的流淌。
“红莲,我爷爷跟我父母不同意我们两人在一起。”
他说的很慢,声音里的纠结跟痛苦一览无遗。
红莲抿了抿嘴,道:“那你的决定呢?”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苏齐在黑暗中紧紧地抱住了红莲,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红莲忍住了眼里的酸涩,也回抱住他,一直飘荡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此生最幸运的是莫过于遇见了苏齐,并且与他相爱。
胡媚跟顾怀南在海岛上玩了七天,等到第七天,他们便要启程离开了。
胡媚很舍不得红莲,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跟小溪一样汨汨地流淌下来。
“小媚,哭什么啊,又不是见不到我,等我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们很快就会团聚的。”
红莲虽然也红着眼,还是柔声地安慰着胡媚。
顾怀南摇了摇头,知道胡媚是需要宣泄,也没有阻止她哭泣,而是走到她的身后默默的陪着她。
等到胡媚哭够了,她跟红莲相互拥抱在一起,许久许久,才分开。
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游艇停泊的地方,胡媚用力伸出手,朝着红莲的方向使劲挥了挥手。
“姐,再见,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等到游艇启程,胡媚才在甲板上抹了抹眼泪,而男人走到了她的身旁,将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媚儿,不哭了,你跟红莲很快就会重逢的。”
苏齐双手扶着栏杆,眼睛眺望着红莲所在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次回去,他跟苏老爷子将有要一场旷日持久的仗要打了。
接下来的日子,胡媚重新投入了工作,那认真的劲儿跟拼命三郎有的一拼。
顾怀南心疼她,让她多多休息,胡媚嘴上说好,转眼就忘得光光了。因为男人已经知道了她教书的事情,她时不时地将课本带回了家,睡觉之前温习一下。
对此,顾怀南很无奈,暗中找来了许校长,询问他最近的戏剧史的课程吃不吃紧。
面对着男人的质问,许校长的额头很快就布满了冷汗,只是这一次他忘记了手帕,只要拿袖子擦。
“没有,戏剧史的课很轻松的,一周也只有五堂课。”
听着许校长的解释,顾怀南不由地有些疑惑,那媚儿这些日子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