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少,好久不见,请坐。n∈八n∈一n∈中n∈文,”
叶容天目光扫过林玉琼,向一旁并排而立的俊雅男子举起酒杯,微笑致意。
亨少自然是许进亨,船王一代目许爱舟之孙,周兴置业董事长许士勋之子,同时也是林玉琼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豪门之间的婚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林许两家世代交好,林玉琼和许进亨又年貌相当,在长辈眼中,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几年,许进亨一直在美国读书,叶容天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见过几次,印象中人还算不错,挺会做人。
“我也是这几天刚回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巧了。”
许进亨也没客气,微微一笑,在叶容天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刚回来?前几天我还去了一趟加州,要是知道你还在美国,我就去找你了。”叶容天拍拍额头懊恼道。
许进亨在太平洋大学加州分校上学,不是夏威夷那个臭名昭著的“西太平洋大学”。两所学校原本同属一家教育机构管理,2oo4年正式分家。
太平洋大学加州分校是一所精英学校,类似于“总裁进修班”之类,主要服务对象为各领域成功人士。夏威夷分校则是美国著名的七大“文凭工厂”之一。
加州分校声誉卓著,毕业校友大多供职于跨国公司或政府部门,文凭受美国教育部门认可,2oo4年后改名为加州米拉玛大学。
夏威夷分校则被戏称为当代“克莱登大学”,钱钟书小说《围城》里虚构的骗子学校。∮八∮一∮中∮文,以低劣的教学质量著称,文凭不受美国教育部门承认。
“阿天,你去加州干什么?”许进亨客气问道。
“随便看看,顺便考察一下市场。”
叶容天身子往椅背一靠,脸露傲然之色,颇有大公司老板的派头。
“做什么生意?要不要帮忙?在美国我也认识几个朋友。”
许进亨心中好奇。对叶容天这个未来小舅子,许进亨虽然接触不多,但亲朋好友口耳相传,多少有些了解。老实说,在许进亨印象中,叶容天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这才离开林家多久?现在也开始做起生意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电子产品,进出口贸易。多谢亨少提点,承情。”
叶容天拱手致谢。
“呵呵,电子产品?我还以为你是方舟投资大老板呢?”
林玉琼忍不住冷笑一声。
林玉琼站在一旁听了半天,一直没有插话,就是想借许进亨之口,探探叶容天的底细。没想到,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电子产品?进出口贸易?还去加州考察市场?
看叶容天一本正经的样子,要不是知根知底,说不定还真给他蒙骗了。⊥八一中文,
“阿亨,你别听他胡扯了,他不过是被人当枪使而已。”林玉琼对许进亨说道。
许进亨一头雾水,他刚刚回国,对会德丰收购战的事情不太了解,自然也没注意叶容天在里面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男人说话,女人最好别插嘴。”
叶容天拈了枚点心,随意丢进嘴里,翘起二郎腿。
“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林玉琼不理会叶容天嘲讽,凤目逼视,凛然生威。
“你这话真有趣。这里又不是慕森酒店,林小姐能来,我就不能来?”
叶容天嗤笑一声,抬头迎着林玉琼审视的目光,笑意盎然。
“放肆!”
林玉琼柳眉一竖就要作,她最看不惯叶容天这幅吊儿郎当忤逆不孝的样子。
“咳…大家有话好好说,这里人这么多,别让人看了笑话。阿琼,你也坐下吧,和阿天好好聊聊。”
许进亨见姐弟俩一见面就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没办法,只好起身作和事佬。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聊?话不投机半句多,阿亨,我们走。”
林玉琼胳膊一扭,不顾许进亨拉扯,转身就走。
许进亨无可奈何,耸耸肩,冲叶容天歉意一笑。
“亨少啊,娶一只母老虎,你这辈子算是毁喽。对女人千万不能太惯着。你现在降不住她,等以后过了门,有你好果子吃。”
叶容天一脸同情望着许进亨。
许进亨满脸黑线,有这么埋汰自己姐姐得么?一时间,接口也不好,不接口也不好,脸上笑容颇为尴尬。
“林荣天,你什么意思!”
林玉琼猛然转过身,俏脸含煞,怒视叶容天。如果眼睛可以射箭,叶容天现在已经万箭穿心。
这下连许进亨都不敢插嘴了,摸了摸鼻子,识趣得退避三舍。
哎,明知道是母老虎,你还招惹她?
“啊,我是说,谢谢林小姐上次借我的一千万大元。”
面对林玉琼的滔天怒火,叶容天嘻嘻一笑,浑不在意。
“给你钱,是让你好好过日子。你要是不识好歹,继续在外面沾花惹草,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给你一座金山,你也一样会败个精光。”林玉琼满面讥诮道。
“林小姐,我想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打算把钱还你。一千万啊,不是个小数目。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惹林二太太不高兴。”
叶容天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在林玉琼耳中,像金刚石划过玻璃一样刺耳。
“你什么意思!?后悔了?”
林玉琼不怒反笑。
“没别的意思,欠债还钱。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不喜欢欠林家人。”
叶容天摸出支票本,唰唰唰几笔,填了一张支票递给林玉琼。
“一千一百万。你借我三个月,我算你一百万利息,够了吧?”
“找到靠山了?林荣天,说吧,你的靠山是谁?”
林玉琼看也不看叶容天递过来的支票,只是死死盯着叶容天的眼睛,不住冷笑。
“靠山?”
叶容天皱了皱眉,一时间跟不上林玉琼跳跃性的思维。
“收起你那套虚伪表演。林荣天,林家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做梦了。”
林玉琼望着叶容天笑容讥诮,好像在欣赏一幕滑稽丑剧。
“这样啊…”
叶容天摇头叹息,他大概弄明白林玉琼意所何指了。
叶容天也不欲争辩,径直从餐桌上拿起打火机,“啪”一声将支票点燃。
眨眼间,支票就在跳动的火焰中,化为一蓬飞灰。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