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不太爱吃甜食，所以没什么印象。”顾子柒倍感抱歉地笑了笑。
“几年前她家婆婆生了重病，她回老家照顾亲人，生意也就没再做下去了。”朱翠芬颇为惋惜地说道。
顾子柒点了点头，留意到霍乔一直闷闷不乐地盯着手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乔森那臭小子一直没有回我信息。”霍乔满脸不满地将手机递到顾子柒面前，聊天框中上一条对话还停留在三个小时前霍乔发送的“深夜要去墓地，我有点害怕”上。
“这么晚了，他还没有下班吗？”顾子柒一怔，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他这些天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唐肆霆给他下了不少搜寻任务，他还没来得及和我细说是什么内容。”霍乔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一旁：“工薪阶层还真是辛苦啊。”
“能让霍大小姐体察民情，乔森还真是功不可没。”顾子柒打趣地笑着道。
“我跟乔森说过，我可以帮他安排到霍氏旗下的公司工作，工资高又清闲，可是人家不乐意。”霍乔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唐肆霆是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或许，乔森是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沾了你的光吧。”顾子柒轻叹了口气。
世家大族的出身对霍乔来说是荣耀，对乔森来说却是不可摆脱的承重大山。要想证明自己拥有足够和霍乔匹配的资格，乔森必须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行。
“也是……我哥哥一直对他印象不好，都连带着三个星期没有理我了。”霍乔怏怏不乐地撅起了嘴。
“二位姑娘，现在不早了，不如快点休息吧。”在二人闲聊时，朱翠芬已经将几张木桌拼在一起，并铺上了崭新的床褥和被子：“明天早上六点，我们还要一起去给李树美上坟。”
“好的，辛苦阿姨您了。”顾子柒起身感谢道。
“客气了。屋后有一个小澡堂，水已经烧开了，你们随时可以去洗漱。”朱翠芬扬起盈盈笑意，将桌子上的餐盘麻利地收到了屋后。
深夜，灶台后炉火毕剥作响，橙黄色的暖光照亮了一片小小的天地，也温暖了这个深不见底的黑夜。
凌晨一点，唐肆霆刚打完一通跨国的商业电话会议，乔森便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四爷，事情有了最新进展！”乔森脸上难掩激动，将手中的打印材料放在了唐肆霆面前：“那个卖红豆包的女摊贩的信息查到了！她叫林丽，是c城人。”
唐肆霆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材料查看。照片中的林丽穿着厚重的黑色棉袄，正在低头制作红豆包，确实和监控视频中有些模糊的人像完全一致！
“她现在人在哪里？！”唐肆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盯着乔森问道。
“我查到了她老家的准确地址，如果没有差错她应当还住在那里！”乔森指着材料上的一栏信息说道。
“准备车，我们现在就去！”唐肆霆抓起风衣便披在身上。
“四爷，现在已经是深夜，您又连续多日没有睡觉，实在不适合出行。”乔森拦住了唐肆霆劝阻道。a城距离c城路途遥远，中间还隔着一整座b城，就算现在出发，也要第二天下午四五点才能到达。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我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唐肆霆挣脱了乔森的阻拦，皱眉道。
“我可以安排得力的手下，让他们将林丽带来见您……”乔森试探性建议道。
“不。”唐肆霆眼中有万钧雷霆在涌动，眉头紧锁：“这一次，我一定要亲自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和地洒向大地，顾子柒一行三人已经缓缓走在了墓园的小径上。
与半夜时分的凄冷恐怖不同，阳光普照下的墓园，在晨雾中烘托出了一份圣洁的美感。绿树葱葱，不知名的红色野花点缀在小路旁，让生命和死亡和谐共存在一处。
“这就是李树美的坟墓。”走到一处高地，朱翠芬停住了步伐。
如果不仔细打量，这只是个小小的绿色土坡。土坡上面开满了嫣红的凤仙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生姿，在满园绿意中更显生机。
旁边立着一块大理石雕刻的墓碑，照片上有着一个年轻女子美好的笑容，李树美的名字和生卒年月下，赫然写着“儿子赵小树，女儿赵小美敬立”。
“这是赵春丽为她立的碑。”朱翠芬叹了口气，颇为伤感地说道：“树美一直孤苦伶仃，到人生尽头也是孑然一身，唯有一双儿女是她最后的牵挂。”
看着李树美坟上与众不同的鲜花和绿植，霍乔忍不住问道：“这里的花草为什么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凤仙花是树美的最爱，这些都是春丽亲手种植的。”朱翠芬脸上有着感动与揪心：“她说自己要忙着抚养一双儿女，可能没有很多时间回来看树美，便留下这些花花草草与她作伴。”
一番话听完，二人心头都涌出苦涩。很难想象，当最好的朋友撒手人寰之后，赵春丽是以怎样悲伤的心情来到这里立下坟墓的。
朱翠芬在李树美坟前摆上香火和贡品，三人简单地祭拜后，天上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立刻出发赶往c城去寻找林丽。”霍乔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伤感：“李树美，你放心，我们会不遗余力救助你的孩子的。”
“再过二十分钟，第一班大巴车就会来墓园前的公交站，你们可以在那里上车。”朱翠芬擦了擦眼泪，动容地说道：“你们都是好姑娘，老天会保佑你们的。”
“也请阿姨您保重身体，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来看您。”顾子柒温柔地摸着朱翠芬的肩膀说道。
三人短暂地话别后，顾子柒和霍乔便顺利坐上了离开椿木镇的大巴车，在大亮的天光之中向着高速公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