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肆霆起身后,许多人疯了一般地冲上了桌面抢夺筹码,模样十分滑稽可笑。
因为人都跑去抢夺筹码了,原本水泄不通的舞池此刻空无一人。
唐肆霆大剌剌坐在舞池中央,仰面灌下了大半瓶威士忌。澄黄的酒液顺着他刀削般的完美脖颈流下,直至滑进墨黑色西装衬衫中消失踪迹。
“哎呀,这位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呀,要和我们一起玩玩吗?”
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眼睛放光,扭动着风骚的腰肢想要靠近唐肆霆。
一闻到那些刺鼻的香水味,唐肆霆便紧锁眉头闭上了眼睛。顾子柒向来不用这些额外的修饰,他便也跟着憎恶这样华而不实的气息。
“滚。”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唐肆霆不耐烦地将手按上太阳穴。
“如果我们几个您看不上眼,店里还有更多的姐妹可以挑选哦。”女人们哪里肯轻易放过这唾手可得的香饽饽,一个个争相恐后在他面前搔首弄姿。
“我说滚,听不懂吗!”唐肆霆彻底失去耐心,重重将手中的酒瓶扔向一旁。
巨大的碎裂声引发一连串惊叫,女人们立刻捂着脸四散而逃。
唐肆霆周身散发出不可忤逆的强势气场,瞬间为他创造出一层天然的屏障,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三米以内。
一瓶接着一瓶灌着烈酒,唐肆霆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昏沉下去,但是他的精神却一直保持着不正常的亢奋状态,清醒到令人绝望。
往事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顾子柒或喜或怒,或娇蛮或温顺……所有回忆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完完全全包裹起来,毫无逃脱的可能。
巨大的失落感有增无减地侵袭着唐肆霆的神经,周遭闷热的空调暖气又让他心情烦躁。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向前走去。
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如同接受君王检阅的群臣一般。
“先生,请问您需要休息吗?顶楼有客房可以休息。”眼看唐肆霆就要走出会所,服务生纠结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恭敬地问道。
这么个财神爷如果能留下,指不定还能给会所增加多少收入呢!
唐肆霆不置一言地推门走了出去,虽然步伐踉跄,身形却依旧高贵挺拔。
“先生!”服务生不死心地喊了一声,唐肆霆却依旧没有回头,摇晃着身体走向无边的夜色之中。
带着寒意的冷风吹在唐肆霆的脸上,让他周身升起的燥热略微好受了些,可是不可抑制的疼痛却如狰狞的蜈蚣一般,悄然攀上了他的头顶。
多日来累计下的严重睡眠不足,此刻终于对身体诚实地做出了报复。困乏和疲惫如同浪潮般一阵阵袭来,让唐肆霆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身体。
夜色深邃无边,车流不息的道路流光溢彩。只是,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收容此刻的他。
走到一处暗巷附近,唐肆霆感到胃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忍不住弯下了身子,一股恶心的感觉直接抵达了他的喉头,让他眉头瞬间紧锁。
陆展鹏带着两个手下一路尾随着唐肆霆,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见他走进了一条暗巷之中,陆展鹏对手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一起跟进去看看。
还没走到巷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呕吐之声,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酒气。
“哼,我还当这小子是金钢不坏之身呢,看来也不过如此。”陆展鹏撇了撇嘴,一脸鄙夷地看着正靠在废纸堆旁呕吐的唐肆霆。
“陆叔,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红毛手下坏笑着打量着四周说道:“这一块我熟,正好是监控探头的死角,我们把他给弄死都没人知道。”
眼下时间已逼近夜里十一点,来往的行人本就没有几个,穿行而过的车辆也不会注意到暗巷中发生的事情。
“你疯了!抢点钱就算了,弄死是要出大事的。”另一个黄毛手下有些胆小,小声反驳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小巷之中。
“我手下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陆展鹏对黄毛手下啐了一口:“这小子不仅卷走了我的五千万,更是拆穿了我的老底让我在会所颜面尽失,不出一口恶气怎么行?!”
“对,对不起,是我没有眼力见。”黄毛捂着脸卑躬屈膝地求饶。
“道歉管什么用?要想表忠心,你去给我把他揍一顿。”陆展鹏推了黄毛一把,示意他捡起垃圾桶旁别人丢弃的棒球棒。
“这……”黄毛虽然害怕,却又不敢违背陆展鹏的命令,只好磨磨蹭蹭地捡起了棒球棒,缓缓向着醉倒在废纸堆里的唐肆霆走去。
唐肆霆刚刚剧烈呕吐完毕,灼烧般的疼痛在他的胸口和喉管弥漫开,让他疼得眯起双眼。
望着夜幕中手持棒球棒朝自己走来的黄毛,唐肆霆发出一声轻蔑的轻笑。他的头已经疼得快要炸裂开来,如果有人能帮他了解这份痛苦,也算是功劳一件。
只要能昏过去,甚至是死掉……就不会再因为失去顾子柒而痛苦了吧?
再不会内疚,再不会心痛,再不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情绪起伏……
唐肆霆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其蹂躏的样子。
“给我狠狠地打!要是不能让他脑浆迸裂,我就让你替他受罚。”陆展鹏嚣张地大笑两声,厉声喝道。
以成年人的臂力再加上坚硬的棒球棒,轻轻一击都可能导致对方脑震荡,更别提蓄意全力伤害了。
这次,陆展鹏要的就是唐肆霆非死即残!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在这暗巷中被人像丧家犬一样地毒打!
一想到唐肆霆鲜血横流的狼狈模样,陆展鹏便有报复得逞的快感,龇牙咧嘴地大声狂笑。
“是。”黄毛眼一闭心一横,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棒球棒,正要朝着唐肆霆的头顶砸下去。八壹中文網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娇喝出现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