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开始了，祝各位玩得尽兴。”沈婉婉甜笑着拍了拍手，响亮地说道。
人群躁动起来，贵族青年们纷纷向女伴伸出手，以优美的姿态共同滑入舞池，一时间各色裙角在空中飞扬，将沈佑谦和唐肆霆隔开来。
沈佑谦后退一步，向后面伸出手：“柒柒，我们走。”
他一分钟都不想在有唐肆霆存在的地方多待，顾子柒的心扉才刚有朝他打开的迹象，沈佑谦可不想再被唐肆霆从中搅局。
顾子柒一怔，看着伸过来的纤长手指，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旦她真的牵上了沈佑谦的手离开，岂不是就当着唐肆霆的面坐实了二人的确关系匪浅？她不想再一次被舆论推向风口浪尖，但命运似乎总爱和她开玩笑。
见顾子柒没有伸出手，沈佑谦刚想回头，便看到一抹迅疾的黑影越过自己而去。
顾子柒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腰肢被一股强力紧紧搂住，下一秒，她被人牵着划入了舞池，右手也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你，你这是干什么？！”看到唐肆霆嘴角勾起的坏笑，顾子柒一紧张连说话都跟着颤抖。
她微微扬起的脸庞因为羞愤而扬起一抹樱粉，微微张开的丹唇染着水红色的唇蜜，像一颗熟透的樱桃般散发着致命诱惑。
“既然你来不愿意和他跳舞，我这是在救你于水火之中啊。”唐肆霆很满意于顾子柒此刻生动的表情，故意说道。
“你！”顾子柒气到语塞，本想就地推开唐肆霆离去，却在停下时不小心撞到了其他翩翩起舞的男女。
“对不起。”顾子柒小声地道了歉，她可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
“这首舞曲如此美好，不要轻易浪费它。”唐肆霆加重了手在顾子柒腰上的力度，带着她翩然旋转起来。
顾子柒无奈，只好挪动步伐配合着唐肆霆缓缓挪动起来。
一身黑衣的唐肆霆配上银色裙装的顾子柒，二人优雅舞动的景象就像是十八世纪欧洲古堡中的国王和皇后。高贵典雅，根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到二人默契的舞步，围观的贵族们方才如梦初醒这位看上去就很眼熟的美人究竟是谁。
“这位不就是之前才和唐家四爷离婚的顾子柒嘛？”
“是啊，她怎么会突然又成了沈家少爷的意中人？”
众人才不会放过如此劲爆的八卦内容，立刻争相谈论起来。
沈佑谦见状紧锁眉头，立刻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沈婉婉紧紧拉住。
“佑谦，不可以。”沈婉婉面色严峻地摇了摇头。
“但是……”沈佑谦咬牙，眼中出现少有的愤怒与阴鸷。当着他的面就敢明目张胆地抢人，唐肆霆还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可是爷爷的生日宴会，你再生气也要控制住自己。”沈婉婉不敢放开手，她怕沈佑谦一时冲动便上前和唐肆霆发生争执：“反正也就一场舞的时间，大不了下一首曲子你再把柒柒抢回来。”
沈佑谦紧紧攥住了拳头，深呼吸努力平息怒火。
舞曲在昂扬的旋律中抵达高潮，唐肆霆举起手让顾子柒在他掌心轻盈旋转，银色的裙角绽放出炫目的花朵。
“礼服的颜色太素净了，不太适合你。”唐肆霆轻启薄唇，别有深意地说道。
顾子柒瞪了唐肆霆一眼，紧抿双唇不做回应。
唐肆霆邪气一笑，借着一个鼓点迅速拉近和顾子柒的距离，直视她的眼睛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我跟一个从头到尾只是用计欺骗我的人没有任何话可说。”顾子柒冷冷回应道。
唐肆霆一怔，表情微妙地眯起了眼睛：“并不是单纯欺骗，我其实早就对你……”
“别和我说你早就对我动心之类的谎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顾子柒冷冷一笑，绝美的脸上满是拒绝的姿态：“唐四爷，反正您对我的报复计划也已经得逞了，差不多也可以换一个猎物下手了吧？别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仰面说话时，纯黑的眸子透出冷峻的漆光，让人捕捉不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唐肆霆感到心脏传来被切割一般的疼痛，眉心也涌起一份痛楚。
“你现在露出这种虚伪表情是想干什么？”顾子柒一怔，立刻别过头去：“我根本不想看到你这虚情假意的样子！”
“我并没有作假。”唐肆霆深呼吸一口气，下意识攥紧顾子柒的手：“柒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长这么大以来，唐肆霆向来都习惯于位居高位随意决定他人生死，这还是他第一次低三下四恳求别人。
只要顾子柒能点头答应，就算要他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他也愿意。
“我给你一次机会，谁来给那未出世的孩子一次机会？”顾子柒忍住眼泪，厉声问道。
唐肆霆浑身一颤，一贯深邃的双眸罕见的片刻失神。
原本欢快的舞曲在接近尾声时变得温柔缠绵，隐隐透露出一股哀伤。顾子柒停下动作，盯着唐肆霆的眼睛说道：“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感觉怎么样？你也打算对自己下手报仇吗？”
“对不起。”
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在嗓子里，但唐肆霆最终也只能说出这一句。
“我并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反正被骗也只能怪我眼瞎分不清是人是狗，你唯一需要感到抱歉的只有孩子。”顾子柒的胸膛剧烈起伏，极力压抑着情绪：“从这个层面来说，我们都是有罪的刽子手。”
“那都是我的错，与你没有关系。”唐肆霆眼波微颤。
顾子柒蝶翼一般微微颤动的睫毛下，一双美眸中蓄起了一触即碎的泪水：“别再说了，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是永远不会获得原谅的。”
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整首舞曲正好收尾，原本拥挤不堪的舞池一时间也少了许多人。
“唐肆霆，再也不见，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你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