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提醒。”
顾子柒压抑住怒气,将水晶球放回托架上:“请你告诉我,在老宅期间我们各自怎么住?”
她刻意将“各自”两个字咬得字正腔圆,就是为了一语点醒唐肆霆自己不可能和他同住。
谁知,唐肆霆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耸了耸肩膀道:“怎么?这么大的床还不够我们两个人睡的吗?”
“你!”顾子柒咬牙刚要发作。
“哦,我知道了。”唐肆霆立刻出言打断了她,若有所思地点头笑着道:“你也知道自己晚上睡相不好,不仅爱抢地盘还爱蹬被子是吗?没关系,我虽然是个伤患也会照顾你的,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唐肆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寡廉鲜耻!”顾子柒杏眸圆瞪,玉指微抬道:“有言在先,我只是本着私人医生的职责治疗你的伤腿,绝不可能任由你胡作非为,也绝对不会和你共处一室睡觉!”
“是这样吗?”唐肆霆勾起嘴角:“为什么刚才进家门,当着老爷子的面你不这么说?”
顾子柒一怔,原本提上枪膛的话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如果你刚才直接和爸爸说了实话,他自然也不会强迫我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卧室里。所以,我只能顺水推舟地认为,你是想要和我同床共枕,才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唐肆霆惬意地将头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刚刚之所以没有说出真相,是不想让老爷子因此而伤心难过,更不想违背他老人家的好意!”顾子柒被气得双颊绯红。
“有些话,如果你当时没有说,以后也不必再说了。”唐肆霆伸了个懒腰:“不然,你要是随意临时变卦反倒会更加让老爷子难过。”
顾子柒锁紧秀美,迅速环视一圈房间的面貌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抱起了一个枕头。
“你要做什么?”唐肆霆挑了挑眉。
顾子柒懒得理他,抱着枕头走到床边的长沙发旁:“我以后就在这睡。”
“不可以。”唐肆霆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为什么不可以?”顾子柒高昂起头问道。
“我怕这事传出去,别人会说我唐肆霆虐待下人,苛待前妻。”唐肆霆一字一顿说道。
“这件事没人会知道。”顾子柒将枕头放在又大又柔软的粉色长沙发上,随意拢了拢旁边粉色的爱马仕情人节限定毛毯,满意地勾起嘴角:“从今天开始,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能够出入。”
“那下人怎么来清理卫生?”唐肆霆眉间涌起疑惑。
“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顾子柒双手交叠放在前胸,正视唐肆霆的眼睛道:“从现在开始,由我一人全权负责你的饮食起居。没有我的准许,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出入这个房间。”
唐肆霆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眼波中蕴含一抹狡黠:“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顾子柒不禁打了个冷战,面上却仍强撑镇定:“彼此彼此!”
门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随后传来唐宇泽的声音:“四叔,是我。”
“他来做什么?”顾子柒清冷的眼眸凝着霜雪。
唐肆霆若有所思的侧了侧头,抬手道:“如果你不想被别人看出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最好还是站到我身边来。”
顾子柒厌恶地撇了撇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唐肆霆的轮椅边。
“进来吧。”唐肆霆一边沉声说道,一边使坏地攥紧了顾子柒搭在椅背上的玉手。
顾子柒眉头一挑,刚想挣扎,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唐宇泽一进门内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温馨的粉色房间内,一对容颜绝世的璧人正两手紧握,四目相对之间仿佛充满浓情蜜意……
心脏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撕裂开了伤口,唐宇泽盯着顾子柒被唐肆霆紧握的手,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
他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看上去还相处得还那么融洽?
顾子柒被唐宇泽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迟疑着想要将手从唐肆霆掌心中抽出,却被他握得更紧。
“怎么,才这么短时间不见,你就不知道向长辈问好了?”唐肆霆微皱眉头。
“四叔好……小婶好。”唐宇泽抿了抿薄唇压下怒气,低头问好。
既然唐肆霆有意在唐家维持他婚姻圆满的假象,那唐宇泽也没有资格当面试探他们到底有没有离婚。
但是,唐宇泽还是想要赌一次,看看顾子柒会不会出言否认自己的身份。
“别,我就免了吧。”顾子柒被唐肆霆周身散发的摄人气场弄得有些不舒服,张口道:“毕竟,我已经……”
——毕竟我已经和唐肆霆离婚了。
“柒柒。”唐肆霆没有等顾子柒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皮笑肉不笑道:“我记得今天还需要处理一份紧急文件,你可以去楼下帮我叫乔森上来吗?”
明明可以一通电话解决的事,唐肆霆却出言让她跑一趟,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好。”顾子柒巴不得从唐肆霆身边离开,立刻点头离开了房间。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唐宇泽闻到了顾子柒身上散发的熟悉栀子花清香,不由得晃了晃神。
唐肆霆看出了唐宇泽心旌摇曳,表情虽然未便,眼中的阴鸷却悄然加深:“你找我有什么事?”
“请您允许我重新回到唐氏,在您手下工作。”唐宇泽收拢闲心,正色道:“多亏了您的宽恕,我才能回到老宅,所以我还是想要为您和唐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唐宇泽很清楚,他人回到老宅并不能代表什么。要想重新夺回唐家少爷的身份,他必须回到唐氏工作才行!
他现在如此低姿态地请求回归,如果唐肆霆再不愿意松口应允,势必会在唐老爷子心中留下苛待侄子的疙瘩,传出去也会落人口实。
为了更进一步给唐肆霆增加心理压力,唐宇泽咬了咬牙,一弯膝盖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