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悠依然准备了云沧宣州的紫毫作为阿诺生辰的贺礼。
他瞧着锦匣中的紫毫微微发呆,想着关于阿诺的一些事,微蹙的眉头添了忧郁,又缓缓地舒展开,嘴角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轻轻叹息一声,从锦匣中将紫毫取出,放在最为普通的笔匣里。
一旁的石内侍瞧着,亦不禁微微惋惜,自从公子悠被赐婚,他心中那点不着边际的粉红泡泡也破了,也幸好两人都克制有度,省得日后徒增烦恼。
公子悠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亲自送上了贺礼。
于是阿诺便又瞧见,翩翩公子立于门廊下的孤寂背景。
“公子安!”阿诺停顿了片刻,就恭敬有礼地上前,盈盈一拜。
赵悠转身,微微紧张地双手握住笔匣,“起吧!”
阿诺起身,微垂着头。
“抬起头,日后不用再躲着,防备着,以诺令侍,这是你生辰的礼物。”赵悠见阿诺抬起头,便很随意地将笔匣丢给阿诺。
阿诺刚抬起头,那笔匣就径直砸向她的胸口,只能慌张的去接过,忍着胸口的微疼,怀抱笔匣于胸。
赵悠被阿诺有些狼狈,滑稽的姿势逗笑了,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夜的安静,也散了两人略有尴尬的无措。
“好好当值,本公子同母后一般,定不会亏待你的!”随后赵悠甚是洒脱的转身离去。
阿诺瞧着那似乎轻松的背景,微愣片刻,那个对她暗生情愫的少年,终是走出了年少虚无的绮丽之梦,而她呢?也该是高兴的,不用徒增烦愁。
合上房门,她打开笔匣,里面是上等的紫毫,这般贵重的礼物却要用最普通的木匣而装,她明白,此非轻贱之意,倒是另一种为她考量的有心,让阿诺不免生出一丝遗憾,不过这样的念头稍纵即逝,能始终保持可信任的主仆互照之情,便是最好的结果。
这一夜,她睡得很踏实。
只是门外的那一幕却偏偏被赶来送阿诺生辰礼的乐须瞧见了,她远远地瞧着,虽不真切,但公子悠丢给阿诺礼物的动作,还有那爽朗的笑声都让她摒住了呼吸,虽然并无越举的行为,但夜色总能平添一分暧昧,尤其是她还在羡慕兰芝令侍的归处,自然就不自觉的想,莫不是以诺令侍也怀了同样的心思,毕竟这似乎是她眼所及,思所想的最好的归处。
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乐须也有意留心公子悠的日常,总有相遇的桥段,只是在公子悠的眼里她和其他的宫女并无二,未有多一分的关注,倒是石内侍先看出了一丝端倪,但乐须所行皆得体有礼,又让他觉得自己多想了,毕竟凤鸣宫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时常撞见似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