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贤妃下旨杖责50的时候,朴叶直接瘫在冰凉的地上,绝望到停止了哭泣。阿诺的瞳孔也是一震,想不到贤妃是真下了杀心,凤鸣宫的偏安始终是贤妃,惠妃的刺,如今随着皇子的成年,这争斗已不是想与不想,身在宫中,必要应局,原来这就是她逃不掉的宿命。
当第一棍下来的时候,阿诺倔强地撑起因疼痛而弯曲的脊背,咬紧牙关,一双分外明亮的眸子透着不肯屈服的坚毅,盯着贤妃的脸。
疼痛让朴叶回了神,拼命地喊着“娘娘,饶命!”只求一线生机。
在第五棍重重下来的时候,阿诺双手颤抖着躬身勉强撑着,只低低地□□,喘着粗气,还试图抬起头,却已没了气力,此时朴叶娇小的身躯已经扑倒在地上,不再出声。
当第十棍落下的时候,朴叶已然昏厥,而阿诺再没有气力撑住身子,倒在冰凉的地上,迷蒙的双眼呆呆地瞧着白色的流云飘荡在自由广阔的蓝天之上,她仿佛看到了娘亲的脸,虽不真切,却温暖如春,她颤动着嘴唇,心底念叨着,“娘亲,女儿要失言了,我,怕是活不成了。”
一时间,又变换成皇后魏氏的样子,阿诺在心底有些愧疚,“皇后娘娘,奴婢失言了,对不起,不能再陪您了!”
“阿诺!阿诺!”皇后魏氏抱着奄奄一息的阿诺,呼唤着她的名字,眼眸已经泛红。
被皇后魏氏直接踹飞的宫侍,跌在地上,震惊过后,吓的迅速爬着调整姿势,颤颤巍巍地跪地。
便是贤妃也已经惊吓到失语,她知皇后魏氏师从稷山,也不过猜想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却不曾想是能飞身腾空,更有直接踹倒两名健壮宫侍的力道。
当花酌跑回凤鸣宫,不顾礼数的直奔皇后的寝殿,扑倒在皇后的脚前,大口喘着粗气,哀声道,“救,救以诺,求皇后恩典,救救以诺,她,被扣淑贤宫,求皇后……”边说,边叩头。
皇后魏氏的心咯噔一下,迅速起身,“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带路!”她已经先一步走出了内殿,花酌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殿外匆匆得信赶来的谨言尚侍,第一次看到暴怒的皇后,那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度,让她本想规劝的话都咽了回去,只能同花酌快步紧跟着,同时吩咐宫侍宫女一应事宜,并安排专人快跑通知曹公正。路上谨言尚侍喘着气,将阿诺去往淑贤宫的因由一一禀明。
邈云是在皇后跨出凤鸣宫的宫门,跑着才赶上的,想要将手中的狐裘披在皇后魏氏身上,却被推拒开,这么多年来,除去上次公子悠中毒,她再未瞧见如此盛怒的皇后,只着了一身水蓝色的常服,不着轿撵,不顾冷风,疾步而行。
快至淑贤宫宫门的时候,已经累到急喘得谨言尚侍命宫侍快跑,直接推开虚掩着的淑贤宫的正门。这猝不及防的推门大力,让守宫门的两个宫侍直接跌倒在地,因为挡了道,还被凤鸣宫的宫侍一脚踢开,尚还不及反应的二人一脸懵的瞧着皇后魏氏,凤鸣宫的一众人直接大步踏进淑贤宫。
皇后魏氏一路上都在祈祷,只盼着贤妃不过是找找自己晦气,未对阿诺动杀心。再急,她加快了脚速,依然保持着皇后应有的仪态,直到入了淑贤宫,远远地瞧见正在受仗刑的阿诺已经躺在在冰冷的石板上,她的心揪做一团,因怒火颤抖的双手已经握成拳头,再顾不得其它,运气,快跑,飞身而起,迅速而准确的踢飞正在仗刑阿诺的宫侍,抱起奄奄一息,面无血色,目光已微微涣散的阿诺,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
花酌和邈云提裙跑的快些,靠近后,见血已渗透衣衫,昏死在地的朴叶,还有在皇后魏氏怀中失去生气的阿诺,难掩惊诧和悲愤,一时呆愣。谨言尚侍赶上后,拉住花酌的手臂,支撑住自己,即便喘不过气,还不忘吩咐随后的宫侍去扶起朴叶,查看她的鼻息。
董贤妃缓过神,赶紧起身行礼,并数落着阿诺的不是,为自己辩解。
阿诺强撑着涣散的神识,摇头,艰难地吐出“没……”
“本宫知道,有本宫在。”皇后魏氏轻柔的安抚着阿诺,唤来邈云,将她手中的狐裘裹住阿诺,交予她,让她迅速带人回凤鸣宫治伤。
“花酌,刚听到贤妃说的了?本宫要你现在就去砸了月满阁所有的瓷瓶,什么白瓷,青瓷,一概不留,但凡留一个,本宫为你是问!”褪去对阿诺的温柔,皇后魏氏换成狠厉的目光,异常严肃道。
“是!”花酌领命,带着两个宫侍直奔月满阁,边走,边擦去止不住的泪水。
“皇后!”董贤妃不可置信地喊道,“你这是不分青红皂白,欺辱人!”
皇后魏氏冷笑,上前几步,一巴掌扇了过去,这十分的用力,让董贤妃的脸迅速红肿,嘴角渗出了血,“收起你的颠倒黑白,本宫现在就让你瞧瞧,欺辱本宫的后果!”
说罢,皇后魏氏又狠狠地甩了护住贤妃的冬夏令侍一巴掌,转身对凤鸣宫的宫人道,“今天给本宫砸了淑贤宫,不砸完,你们几个都不准回凤鸣宫,谨言尚侍,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