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一去的是一家日式料理,其实和楚一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经常吃的也是日式料理。
因为那个时候苏夏倾还在痴迷机器猫,虽然现在的苏夏倾对日式料理没有感情,但饿的时候,吃上一口也还不错。
苏夏倾寡淡的吃着饭,也不多说话,楚一又怕自己说什么话踩了地雷,两个人倒是安稳的吃饭。
只是苏夏倾没有注意,她斜对角被隔间稍稍挡住的那张桌子上,陈子墨正眯着眼睛朝这边看,惹得小女友十分不满意:“你到底在看什么呀,是不是又看上哪个美女了?”
陈子墨斥责她一声,又看了两眼确定了是苏夏倾,才安心的跟小女友继续吃饭。
因为饿了所以吃的很快,楚一本身就吃的很少,吃完饭,天色已经全黑,楚一要送她回去,她断然拒绝了:“不用了,这里离家里还挺近的,刚吃完饭我想走一走。”
话音刚落,楚一便将车钥匙放回去,挑了下眉头:“那就一起走一走吧。”
苏夏倾愣了下,恶毒的刚要说出口,鬼使神差的竟然忍住了。
陈子墨就像一个狗仔一样,他们刚出去,他就后脚跟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相携走远了,才拿出电话打给顾铭。
“你猜我刚看到谁了?”陈子墨搂着小女友一脸的痞气,顾铭站在窗口望着远处,闻言揉了揉眉心,颇为敷衍的说:“看到谁,痛快说。”
陈子墨哎了一声:“你看你,这么没意思呢,难怪你老婆看不上你,告诉你,我刚才看到你们家苏夏倾了,我这才想明白你们那天怎么气场那么不对劲,原来在门口看到的男人和苏夏倾认识啊,我刚看他们一起吃饭,现在又一起去哪里了,你说说,他们什么关系啊?”
陈子墨一向比较墨迹,又有着八卦心理,顾铭听完话,总结了一句话:“苏夏倾背着他和楚一去吃饭了,并且吃完饭还一起去了哪里?”
顾铭的神色顿时猛沉下去,没打算理会陈子墨的好奇心理,挂断了电话。
苏夏倾,你一定要挑战他的底线吗?
“在哪里?好,就在那等我。”顾铭说完话,便出了门。
苏夏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陈子墨告密了,走了没多久,楚一就指着一个地方说:“你还记得那里吗?”
苏夏倾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不过是一处公园,也不是特别的地方,只是小时候,二人经常一起来这里,她在这里哭过,笑过。
他在的时候,她被宠的有些恃宠而骄,大雪天的经常叫他来这里,自己冷了便总抢他的大衣,他也管着她,后来日子久了,每次出来都多带着衣服,再后来呢,再后来他走了,他走的那天晚上,她披着他留下的大衣坐在这里一整晚,天亮了,她回到苏家,那件大衣,她没有带回去。
回忆截然而止,苏夏倾眸光闪了闪,缓了缓神色:“不记得。”
“所以说,你很长情,可我就不行。”苏夏倾朝他耸了耸肩膀:“我都结婚了。”
楚一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着一丝笑意,并没有多话,他知道,苏夏倾心里有他,而且不止一点点,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了解她,就好像了解自己一样,比如,他知道苏夏倾此刻在说谎。
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苏夏倾装作没事一样,对楚一说:“送到这里就好了,离你取车的地方也近一些,我也不必担心被顾铭看到不好解释,楚总,明天见。”
说罢,她微微颔首便转身,楚一看着她自然又没有一丝不舍得的样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背对着他的苏夏倾,身形顿了一顿,低了低头,她没有回头,沉静的回道:“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
苏夏倾回到家后,便发现佣人都去休息了,这也才九点一刻,以往佣人们还会聚在花园一侧的石阶上聊天,但今天却是格外的安静,客厅只留着一盏暗灯,她换了鞋子,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顾铭的任何信息。
而此刻顾铭正在市区里的一处公寓里。
这是他送给方白的礼物,在这寸土寸金的海川最贵的地界,买了一个复式公寓,名字也毫不犹豫的写了方白的名字。
方白因此开心了好一阵子,顾铭心情不佳的时候,多会来坐坐,方白从来不会过问太多私密的事情,他喜欢方白从来不求什么。
“顾铭哥,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方白将红酒递给顾铭,然后靠在顾铭的肩膀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顾铭低头勾了勾唇,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喝了口酒说:“说点别的吧。”
他在方白面前,或者说在很多人面前都不愿意说这些事情。
“顾铭哥,我看你最近跟苏夏倾好像很好的样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方白顿了顿,又道“不是说马上会离婚的吗”
虽笑着,但其实心里多少是紧张的,方白不希望得到那个不想要听到的答案,好在顾铭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开口:“我更喜欢你这样乖一点的。”
似是而非的话。
方白娇嗔了下,和顾铭的酒杯碰了下,两个人喝了不少的酒,顾铭要走时,方白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身说:“留下来好吗?”
顾铭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淡淡拂去她的手,他回身虚虚抱了下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他从不说不留下的理由,方白也不敢问,生怕让顾铭生气。
苏夏倾抿了下嘴唇,走到客厅坐下,方才走了那么一会儿路,脚就磨起了泡,果然不是个能够驾驭高跟鞋的命啊,她记得茶几抽屉里放了药盒,有创可贴的,于是一蹦一蹦的跑到门口开灯。
灯一开,她刚要转身,就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地上:“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你要吓死我啊?”
苏夏倾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瞪了顾铭一眼,顾铭却面露冷色,不予理会,苏夏倾蹙了下眉头问:“你怎么了?喝酒了?”
顾铭冷哼了一声,脱掉鞋子和外套扔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温水,然后猛地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
苏夏倾拧着眉走过去,拉起顾铭的手便说:“你喝多了,上楼休息吧。”
顾铭却冷笑着将她的手甩开,薄唇清冷的吐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然后踉跄的上了楼,苏夏倾看着他扶着楼梯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抿了下嘴角跟上去,每每想要扶着他,都被顾铭狠狠的甩开,勉强要到楼上了,顾铭又狠狠的甩开她,这一次,她惊呼了一声,跌坐在楼梯上,顾铭回头扫了一眼,缩了缩瞳孔:“别碰我,他妈的恶心。”
顾铭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教养也是极好,这世界上能把这位海川太子爷逼的爆粗破功的,估摸着只有苏夏倾一人了。
苏夏倾揉着胳膊瞪着顾铭,不清楚他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她被推坐在楼梯口,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慢慢的起身下楼贴了创可贴,才上楼。
而顾铭已经躺在了床上,苏夏倾扫了一眼,还是头一次见他没有换衣服没有洗漱就上床,洁癖的人今天是怎么了,哪根筋又搭错了?
苏夏倾闭了闭眼睛,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上去帮他脱了裤子,脱外套的时候。
顾铭手臂一抬,将人抱在了怀里,而后便一动不动了,苏夏倾哎了一声,努力的挣了挣,扬声道:“顾铭,你放手。”
可无果,她又抬手拍了拍顾铭的脸:“不是觉得我恶心吗,松手。”
顾铭今晚喝了许多烈酒,脑仁直疼,心里也躁的慌,本不想与她见识,结果呢,这女人竟敢跑他床上来,脱他衣服。
做错了事,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顾铭冷笑,听见苏夏倾的话猛然起身,将苏夏倾压在身下,左手微微用力擒住她的双手,放在头顶:“好好的顾太太你不做,非要出去勾三搭四,不恶心吗,还是我该说你贱?”
苏夏倾浑身一颤,被他恶毒的话气得忍不住发抖,她从小心高气傲,就是在苏家到处被人排挤,可以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想要反驳,可看此刻顾铭那猩红的双眼,竟然莫名的害怕。
顾铭此刻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苏夏倾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此时惹他,于是她稳了稳语气,尽量平静的开口:“顾铭……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她竟然还是这一副无辜的样子。
顾铭冷笑,答非所问“你给我听着,这世界上敢给我顾铭带绿帽子的女人还没出生呢,敢和我玩儿?”他顿了顿,舔了舔干枯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和他上床没?怎么样,是他活好还是我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