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骢和程暮瑶回到车上,方子捷问:“人呢?人没放回来的吗?”
罗骢:“他数完钱,打电话叫放人了呀。"
方子捷:“可是人呢?”
罗骢顿时没了底气,自怨自艾:“完了完了,大意了!还没确定人放没放就….”
方子捷:“你真是人头猪脑!这不人财两空了吗?"
程暮瑶看着方子捷在数落罗骢,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在想,既然你想得这么周到,为何你不来跟他们交易呢?
罗骢开始自圆其说:“他们应该不至于不给森哥面子吧?你们也听到的,他们打电话给森哥的时候,都是低声下气的。要是他们真的敢拿钱不放人,要不你打个电话给森哥..."
方子捷:“算了算了,那先回吧。我一点也不想拉这种关系。
刚挂档,程暮瑶的手机便响起,是她弟打电话过来。罗骢终于长舒一口气。
程暮瑶接通,开免提,她弟问:“二姐,你在哪呢?"
程暮瑶:“你先说你在哪?"
“我在滨江公园西门,他们把我扔在这里了。"
程暮瑶:“你别乱跑,我们在东门那边的停车场。现在过来接你。
车内,格外安静,方子捷通过后视镜观察到程暮瑶的弟弟脸上挂了两处皮外伤。
方子捷关心道:“兄弟,他们真的对你下狠手呀?"
“可不?他们人多,要是一对一的话,我才不怕他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福川,兄弟怎么称呼?”
程暮瑶:“不吹牛你会死吗?"
方子捷:“方子捷。程福川?五行缺水吗?”
程福川:“哥,风水命理五行八卦你也懂?厉害厉害!"
方子捷:“我隔壁村也有一个叫福川的。小时候他们家找大师算卦,大师说他是五行缺水。说不定你们是同一个大师赐的大名。
程福川:“哈哈,有可能。方子捷?这名字很熟。"
因为方子捷戴着鸭舌帽,程福川看不清他的轮廓,罗骢说:“打拳的。"
程福川:“哦,对对对!啊?原来是你呀哥?难怪他们后来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
真是太感谢了。二姐,他们俩到底谁是你男朋友呀?"
程暮瑶:“你能不能正经点?安静一下能死吗?"
方子捷:“你又说认识我,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程福川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对!有印象了,我看过你的比赛的,在笼子里面打。你们打完比赛,老婆孩子都会进来一起庆祝的,对不对?一会能跟你拍张照吗捷哥方子捷:“怎么啦?你想拿去唬人吗?可不许狐假虎威!"
程福川:“什么意思?"
程暮瑶:“安静!别丢人现眼了!”
方子捷:“没事,聊聊天嘛,大家坐着一声不吭多尴尬。我的意思呢,合照可以的,就是你可别拿我们的合照出来,去吓唬人家。我不是关公,也不是包青天,没办法帮你主持公道的。”
交易地点离罗骢的门店并不远,所以很快便回到。方子捷与他们告别后,回省城。
而罗骢则开车送姐弟俩回家。
罗骢将程暮瑶和程福川送回家后,本想就此别过。
但程暮瑶为了表达对罗骢的感激之情,盛情邀请他进屋坐一会,喝杯茶再走。
一进门,程妈就非常心疼她的宝贝儿子,非常紧张地凑到程福川身边问这问那,上上下下检查他身体哪里受伤。
程暮瑶的弟媳也挺着个大肚子过来问长问短,生怕他少块肉似的。
程暮瑶去烧热水泡茶给罗骢了。一家人都在关心程福川,把罗骢晾在一旁。
罗骢很有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只是敷衍地回应一下。全然当他不存在一样。
这时候,门外来了几个人,他们是为程福川工作的工人。
他们从石老板那里打听到,程福川已经回家,马不停蹄赶过来要回工钱。
程爸一开门,他们便蜂拥进来,凶神恶煞地揪着程福川问他要回工钱。
这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
这阵势将罗骢吓了一跳,他心想,方子捷又不在,要是打起来可怎算好?
程暮瑶帮他泡了一杯茶,刚拿出来给他,又看见几个大汉围着弟弟,顿时把她吓得六神无主。
她假装镇定,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的纠缠,双手抖动着端茶给罗骢。
工人们围着程福川和程爸要钱,程妈和弟媳也从外围参与对骂。但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办法。
罗骢站起来,凑到程暮瑶耳边说:"你赶紧过去把你弟媳拉开吧。她挺着个大肚子,万一不小心碰撞跌倒了,问题可大可小。
待程暮瑶把弟媳拉到安全的地方,罗骢走过来跟她说:“瑶瑶,你问问你弟还欠多少钱?我可以先借给他处理掉。”
程暮瑶惊慌失措,直摇头,说:“不管了,你赶紧走吧。这事真不想再连累你。让他们闹吧,一会动手了,我就报警。”
其中一个壮硕的工人听到报警这两个字,猛然走到程暮瑶跟前,指着她鼻子说:“报警?赶紧的!赶紧报!欠钱的还成了大爷了是吧?"
罗骢狠狠推开他的手,将程暮瑶护在身后,问:“程福川还欠你们多少工钱?"
“十二万七千八百八十块。”
罗骢大声对他们说:“好!都别闹了!这个钱,我先帮他出,你们都冷静一下好吗这句话如雷贯耳,整个客厅内瞬间鸦雀无声。程暮瑶使劲拉扯着他后面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这样做。
因为,以她目前的收入,在大城市边工作边求学,要存这么大笔钱还给他,得猴年马月以后,不值得。
罗骢说:“你们一会写一张清账证明给瑶瑶,我马上转钱给你们。"他转过身来,对程暮瑶说,“瑶瑶,你找两张纸和笔来。”
程爸程妈和程福川望眼欲穿,他们都非常期待她点头答应。
但已经六神无主的程暮瑶只顾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如雨下。
罗骢拍拍她手臂,说:“瑶瑶,去呀,去拿纸和笔.”
没等罗骢说完,弟媳已经将纸和笔拿出来交给罗骢。罗骢接过来,说:"谢谢。"
然后将纸和笔递给工人们,工人们都愣了一下,问:“这怎么写?"
罗骢:“都不会写?那我写好,你们填写上姓名、身份证号和金额。福川,你一会过来一下,看看数目对不对?”
他们填写完以后,罗骢逐个将钱转账给他们。他们拿到钱后,兴高采烈离开。
程暮瑶将罗骢拉上自己的房间,说:“我可能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把这笔钱还清你给。"
罗骢凑到她耳边,低声献计。程暮瑶连忙点点头。
他们回到一楼客厅时,罗骢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说:"福川,你也写张欠条给我呗。你还赌债的15万里,5万是你姐的,10万是我的。加上刚才一共转给工人127880块,总共是227880块。给你两年时间还给我,不收你利息,这样没问题吧?"
程福川死活不愿意,扭扭捏捏,耍赖说:“二姐借你的钱,凭什么是我还?"
程爸程妈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刚才程暮瑶把罗骢拉上房间商量的时候,程福川告诉他们,罗骢应该就是他二姐现在的男朋友。
二老本来想着,这未来女婿比之前那个大方多了,正盘算着今晚准备好酒好菜,留他在家吃个饭。
但他们听到罗骢竟然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写欠条,这哪受得了?
罗骢见程福川很难堪,说:“我两年时间不收你利息,很公道吧?”
程福川继续推诿:“不对,这些钱,我可碰都没碰,也没经过我的手"
程暮瑶突然心淡,面如死灰,拿来纸和笔,从容说道:“欠条,我写给你吧!"
说完,便在全家人众目睽睽下,写好一张欠条,递给罗骢。
罗骢接过欠条,看到她眼眶通红,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帮她解决掉一些原生的捆绑问题。
罗骢潇洒离开,他的车刚消失在转角处,程福川便贫嘴贱舌说道:“什么人呢?想做我二姐夫还这么抠门计较!二姐呀,这种人以后你得小心点。他计得可精,算得可清了!以后你可别往他家里送钱。”
程暮瑶怒其不争:“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请你说话过过脑子。他不欠我的,不欠你的,也不欠我们家的。”
程妈站到儿子这边:“你弟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作为你的男朋友,他为我们家做一点事情,就算得那么精,用不着日久见人心啊。一件事就见人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