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好久不见。”工藤新一背靠门框,打着招呼。
“工藤老弟,你从美国回来了。”目暮警官惊喜道。
眼前的少年就像一年前在飞机上初遇时那般,即便身处案发也是自信从容。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这个称号虽然让自己面上挂不住,但这一年来帮助警方破获许多犯罪案件,目暮打心底里认为工藤新一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三个月前工藤新一又去了美国,之后便发生了米花公园杀人案,目暮薅秃了头发都抓不到凶手,时常感叹:要是工藤老弟在就好了。
“刚回来两天,为了那件案子。”工藤径自走进,开口说道。
“哪件案子?”
“米花公园杀人案啊,小兰怕得都不敢走夜路了。”工藤无奈摊手,带着调侃道:“小兰说你们三个月还没破,我只能回来帮你们啦。”
目暮、佐藤、高木以及千叶,一同用死鱼眼盯着眼前这个臭屁的小鬼,果然几个月没见,还是这么臭屁。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破了这件案子。”工藤伸出三根手指,自信说道。
“米花公园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工藤老弟,不过如你所见,这里又发生的一起凶杀案,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分析案情吧。”
“破了?哪个侦探破的?”工藤新一连忙问道。
可恶,自己听闻这起案件之后便立刻订机票从洛杉矶赶回,没想到还是被其他侦探抢先一步。
工藤压根没想过是警方自己破案,和目暮相处了这么久,警方的破案能力只能说...菜的抠脚。
更何况是三个月未破,未曾锁定嫌疑人的案件。
一旁的佐藤抢先说道:“是我们警方自己破的,那个新人叫啥来着...”
佐藤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加之没有和石川接触过,一时想不起的名字,神情苦恼。
一旁的高木立刻提醒:“石川警官。”
“对,石川警官。”
工藤闻言,有些错愕,并未露出失望的神情,反倒是打趣着:“看来警视厅来了个不错的警官。”
目暮直接岔开话题:“工藤老弟,还是先分析这件案子吧,被害人高山友惠小姐在五十分钟前心脏中弹...”
“工藤老弟?”
目暮说话间,工藤新一早已闪身进入友惠被枪击的隔间。
“你小子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目暮愤愤道,又是一个不听话的小鬼。
此时的隔间内物证人员已经取证完毕,工藤看着身处狭小的隔间,若有所思。
“枪击吗?”工藤轻声道。
“目暮警官,硝烟反应和弹道分析做了吗?”
身后的目暮立即回应:“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人员去做了,硝烟反应医院人数众多,结果没那么快出来。”
虽是深夜时分,但整个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以及患者和患者家属,加起来足足有两百多人,当当硝烟反应和口供,就是一件大工程。
更何况这个大晚上的要群众配合调查也是难上加难,挨骂两句算轻的,更有甚者仗着患者的身份吐你两口口水你也没办法。
“目暮警官,发现被害人时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吧。”工藤询问道。
“没错,工藤老弟这你都知道。”目暮惊讶说道。
工藤无语地指了指隔间门上被石川踹出的大黑脚印,这么明显的痕迹,我又不是瞎。
目暮讪讪地用咳嗽掩饰尴尬。
“门反锁的话,凶手只能从左边隔间上方,枪击友惠小姐。”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左边隔间并未留下凶手的痕迹,想必是带上手套以及脚套行凶。”
女洗手间内一共有六个隔间,隔间上方只留有狭窄的空隙,成年人基本无法翻越,而友惠小姐所处的隔间正处于最里侧。
工藤来到第一个隔间,站在马桶上,174的身高根本无法看见隔壁隔间的场景,如果凶手是从另一个隔间开枪击中友惠,身高至少需要两米以上。
对于普遍身高不高的群众来说,是格外显眼的。
“目暮警官,让警员们格外留意身高两米以上的人吧,不过应该可能性不大,凶手更有可能用了其他物品垫着。”工藤说道。
目暮警官吩咐下去,高木等人已经前去协助其他警员,毕竟凶手带着手枪,对整个医院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没多久,一个警员传话来,被害人高山友惠,确认脑死亡。
目暮阴沉着脸,想到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死去,目暮心中怒火更甚。
“该死。”
目暮直接狠捶一拳墙壁,愤怒的举动让工藤略感意外,此刻的目暮和以前沉着冷静的警部相差甚大。
“目暮警官,现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凶手。”工藤安慰道。
“你说的对。”目暮调整情绪接着说道:“先去询问受害人的母亲高山女士。”
此时的高山女士呆坐在抢救室门前,神情恍惚,友惠已经被宣告死亡,但她仍旧不愿离开,仿佛自己还守在抢救室前,女儿就还有希望。
一旁的警员们相继安慰,但无济于事。
“友惠,妈妈会陪着你,你不要怕...”
高山女士口中不停念叨着,在场的警员也忍不住悲伤起来。
“工藤老弟...”
目暮看到此时的高山女士,有些不忍问话。
“警部,履行自己的职责。”
工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福尔摩斯也是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保持冷静的男人,自己正是以他为榜样才当侦探至今。
目暮一步向前,准备问道,却听见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友惠...”
一个男人踉跄着跑来,身上名贵的西装也沾上不少泥土,男人眼中满是惊恐,狼狈的像条无助的野狗,慌忙推开阻挡自己的警务人员,一把抓住高山女士的肩膀。
“友惠怎么样了?”
高山熊英不停摇晃着她的肩膀,女儿的中枪已经让他失去理智,不再是员工面前那个冷静睿智的社长。
高山女士始终低着头,未曾言语。
情急之下,高山熊英站起身直接挥动大手。
“啪...”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令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后妈是怎么当的,友惠有意外,老子直接打死你。”高山熊英嘶吼道。
眼见他还要再动手,目暮警官一把拦下。
“高山先生,请你保持冷静。”目暮警官严厉开口。
然而高山熊英直接将炮火对向警方:“你们警察还站在这干什么?去抓凶手啊,怕我不给你们钱是吧,我告诉你们,谁能抓到凶手,我给他一亿日元。”
面对高山的羞辱,警员们只能回以沉默。
不是他们不想抓,目暮几乎调动了警视厅能出动的所有警力,不止米花医院,甚至延伸出去的一公里内都有警务人员在搜查可疑人物。
浪费这么多警力了,值吗?
目暮不在乎,凶手手里的枪支,就是人民的最大隐患,他不敢把群众的生命赌在凶手不会再犯案上。
警方收到报案至今也才过去半个小时,一没目击证人,二现场的物证还未收集完毕,何谈抓人。
凶手脸上可没写着凶手二字。
就连工藤新一,虽然脑中有线索,也必须等待警方的分析以及硝烟反应,才能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否则只是空谈。
“怎么不说话了,和工藤老弟比起来,你们就是一群没用的东西。”高山熊英仍然喋喋不休。
“工藤老弟?”
工藤新一懵了,这大叔看起来四十多岁,与自己并无交集,显然不是说的自己,而是自己的父亲工藤优作。
仔细回想,虽然眼前的男人此刻被愤怒扭曲了面容,但工藤新一脑海中的记忆正被逐渐唤醒。
“三岁的时候...”
工藤新一思绪回到十四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高山熊英。
“小屁孩,别跟在我后面。”
六岁的小女孩叉着腰,呵斥着身后的跟屁虫。
“可是爸爸说,当侦探最重要的就是善于观察,我看见你口袋里的糖果了。”小男孩同样不甘示弱。
“不要,这是爸爸给我买的。”小女孩捂着口袋,跑开了。
男孩怯怯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想吃的话要用智慧,就像破案一样,新一。”父亲笑着说道。
母亲和另一旁的陌生男人同样被逗得开怀大笑。
最终男孩还是得到了糖果。
那天的糖,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