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烨霖冰冷的目光扫向了餐桌上的两人。
“谁说的？”
甄小柒呜呜呜地伸出一根手指。
徐昊然的桃花眼直接抽了一下，“我没说，我没有！我说老大英明神武，肯定死不了啊！”
“哇……”
一个字，就跟碰到甄小柒泪腺的开关一样。
徐昊然眼角抽的都不行了，特么，他刚说什么了！？
司烨霖伸手，拍了拍眼泪彻底决堤的少女背部，“是他胡说，我会罚他的。”
徐昊然：“……”
旁边的秦牧洺给了他一个眼色，就先站了起来，“司少，那我先去休息了，有事随时找我。”
徐昊然很快发现，到了最后，被坑的又是他一个人。
“卧槽，等等我！我想起来还有个紧急会议，先撤了！”
等他们都逃走，甄小柒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点眼泪。
但很快她抬起小脸，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泪眼婆娑地就愣了。
原来一直显得有些暗沉的大冰块少爷，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她眨了下眼，很快有泪珠滑落。
“别哭。”
司烨霖皱起了俊眉，伸手替她抚去了眼角的泪痕。
甄小柒砸吧了下嘴，眼中的泪花消失，才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
今天他把额前的碎发都撩了上去，露出来的郎朗英挺的额头，显得俊脸更棱角分明，而微微上挑的幽暗深邃眸子，更是多了一份狂野不羁，令人目眩。
而她刚刚还没注意到，今天他穿着一件枣红色的修身西装，包裹着他高大结实的身躯，甚至强健的肌肉线条都被勾勒得若隐若现，而他今天里面的白色衬衣，纽扣松松垮垮地搭着，还露出了一点麦色肌肤，还有好看无比的锁骨！
嘶……
甄小柒吸了吸鼻子，吞了下口水。
今天的霸霸，有点让她移不开眼。
好看！
让她心里喜欢囤天下美物的女霸王龙因子，又蠢蠢欲动了！
好想占为己有……就算没有办法使用，也想要蹲在上面……抱住！
甄小柒咬牙摇了摇头。
天啦撸，她要克制住自己。
要是被少爷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估计他要被吓尿了……咳！
“在想什么？”
司烨霖拇指划过少女嫩滑的肌肤，发现她已然神游天外，脸上一会是惊，一会是喜，一会纠结，一会又满足地像是一只小猫咪。
甄小柒把口水全都吞了回去，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宝宝什么都没想！
“唔，”她抬起小脸，水眸又仔仔细细、留恋无比地看了一遍他的俊脸，“少爷，你真的生病了吗？你快坐下来！”
说着，她就着急地把面前的男人拖到了座位前，急急忙忙地就要让他坐下。司烨霖给了角落里的陈深一个眼神，很快对方也退了出去。
诺大的豪华餐厅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俩。
甄小柒已然把小手放到了他的额前，撅着小嘴，“没有发烧啊……少爷你真的头痛到睡不着吗？”
司烨霖眸色沉了，想要拉下她手的动作也顿住。
软软的手，覆在他额头，她漂亮的小脸上都写着担忧。
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原本否定的话，也没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少爷你头痛，那小柒帮你按摩……我手艺可好的啦！”
甄小柒撩起了袖子！
**
而另一个房间，原本已经离开的秦牧洺跟徐昊然，都被陈深请了回来。
“秦医生，少爷早上有过吩咐，还请你多多观察小柒小姐的日常情况，以便尽快确定她的心理健康状况。”
“当然，务必不能让小柒小姐本人知道。”
陈深说着，就已经拿起遥控器，打开了餐厅的监控视频。
秦牧洺推了下金丝框眼镜，“确实需要尽快，她刚成年，过了这个时间就很麻烦。”
旁边的徐昊然，已经懒散地半倒在了沙发上，“当年甄大哥的事故，让老大的性子一夜就变了，这几年更是越来越狂暴。不要说这个小姑娘，当时她应该还不到五岁。”
“幼儿时期受到的伤害记忆，会一直留存于人的身体里，哪怕她平常记不起来，但她的大脑皮层，甚至是深层肌肉都一直记忆着。刚才在餐厅，她的这种记忆显然就被唤醒了……她对死亡，有很深刻的惧怕。”秦牧洺拿了纸笔，严肃地看向视频。
徐昊然挑眉，“真是说哭就哭，可怕。不过也很正常，让你亲眼看到自己老爸被人活活砍死，不当场疯就已经很好了！”
秦牧洺冷冷看了他一眼，“当年你也在场，我不介意你光顾我的诊所，支付巨额医疗费，我也会很乐意地替你疏导受伤的记忆。”
徐昊然没个正经的身体在沙发上彻底歪倒，“不需要。”
秦牧洺推了下眼镜，视线重新回到正在给画面中俊朗男人按摩太阳穴的小女孩身上。
“就跟小兽睁眼的刹那，会把看见的第一个活物，认作妈妈一样。”
“如果司少当时跟她一同在场，那必定在她潜意识里，成为了那样的存在。这一点，基本已经可以从她的表现确认了。”
“虽然很多年后，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完全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但很显然，只要在情绪崩溃、兴奋、激动等失控的情况下，她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司少，并且表达出很主动的亲近。”
倒在沙发上的徐昊然，陡然直起了脖子。
“妈妈？噗——你敢在暴君面前说一遍，揍不死你！”
秦牧洺握着笔，凉凉地看了屏幕一眼。
“那就爸爸。”
“都一样。”
旁边的陈深听得满头黑线，“秦医生，不要急着下结论，暂且再观察一阵子。”
就凭借这两天接送女孩上下学，他就能看出来自家少爷整天吃醋，看不得任何男性跟小柒小姐亲密接触。
这哪里是在养女儿啊？
刚刚少爷又不知道怎么了，临时起意挑衣服都花了两小时！
这像是爸爸见女儿会做的事情？
陈深看着一脸笃定的秦牧洺，就摇头。
反正少爷肯定不是为了见秦医生，才这样隆重盛装地去餐厅的！
“从目前看，基本就是这样，她受过创伤后产生了记忆性的应激反应。”
“除了亲近跟依赖司少，惧怕死亡以外，暂时没有其他影响生活的不良状况。”
秦牧洺很自信地收起纸笔。
而镜头里已经传出了软糯糯的声音。
“少爷你还痛不痛？小柒帮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秦牧洺朝陈深望去，“看。”
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