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完全不配合。
甄小柒也只能耸肩，很多人都是那么固执。
不到黄河，心不死。
“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你去医院检查下吧。”甄小柒抽了一张会议室里的纸，擦了擦手。
坐在对面的周舟，手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仔细听，他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甄小柒擦完手，把纸巾团了起来，左右四望找垃圾桶，“你的肝有些问题，你不肯给我左手，所以具体我不下结论了。不过，可以确认，你需要看下医生。”
“简单说，肝脏气虚，不适宜过度疲劳，需要保证每天充足的睡眠，饮食尽量清淡。”甄小柒把纸巾做了个潇洒的投篮。
这个人气运有损，福禄走低。
从近距离的面相看，那是铁板钉钉的体虚。而从脉象看，甄小柒有些犹豫，毕竟她在这方面并不强，只能委婉地说是肝脏有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肝病，她倒是不想轻易下结论。
让对方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是最好的。
甄小柒对于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对什么都可以胡说八道，但是对病情却不可以。
她又不是医生，怎么能替医生下结论？否则，害人害己。
“我建议你先把面试找工作放一边，检查下身体，该治疗就配合，该吃药的就买药。”甄小柒又拿了瓶桌上的矿泉水，递给对方。
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
别说隔壁的大老板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连在房间里甄小柒对面的周舟此刻也沉默不语。
他拧开了瓶盖，看了眼矿泉水瓶却没喝。
“抱歉，本来想在你们给我录取通知后说的，我有慢性乙肝。”
他苦笑了下。
“我没想过隐瞒，只是我肝功能正常已经半年多了。医生也说过，我可以逐渐恢复正常人的工作量，所以才想来石林试试。”
“我希望大家把我当做正常人看待。”
甄小柒点头。
慢性乙肝，乏力畏食，面容通常呈现黝黑，而且有蜘蛛状的纹路。
治疗方法，主要靠调理，没什么别的药到病除方法。
刚刚她的推测，基本都正确了。
“唔，你应聘的是研究员岗位。”甄小柒扫了眼简历。
虽然不知道霸霸公司的研究员具体职务，但是慢性乙肝的传染性主要通过血液。理论上感染者是不能从事饮食业的，而药物制作也算是需要禁止的特殊行业。
毕竟，药物是给人食用甚至注射的。
周舟勉强扯了下嘴角，“因为我之前的工作是在研究所，所以这个岗位看起来最对口。但从确诊之后，我也知道自己没法继续做药物研究，这次来石林，其实也想要试试其他岗位，只不过贵公司的销售近期没有空缺。我就想着能有一个见老板的机会，然后争取下。”
他现在也觉得有些尴尬，“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甄小柒摆手，“唔，没事。”
“本来，我也不是义务劳动，我是要收钱的。”甄小柒耸肩，但很快也笑了，“但你都病了，我也不好意思压迫你。没关系，我回头找别人要钱。”
周舟一脸懵。
“要钱？面试需要钱？”
他在家休息了几年，但也从未听说过。
甄小柒眨了眨眼，“嗯，你可以把我看做是特邀……反正，本来我也不是专门做面试的。”
好吧，她都词穷了。
周舟愣了下，却点头，一脸理解，“公司是聘请你来专门给面试者做诊脉体检的吗？你倒是比普通中医厉害，一下子看出来我有病，确实应该向公司收钱。”
甄小柒：……
好吧，生病的人，说什么都对。
甄小柒呵呵地决定不反驳。
“石林不愧是大公司，体检都比其他公司特别，竟然还专门聘请了中医。”周舟站起来，震撼地感慨，“确实相比于西医对于人体的研究，中医更讲究精气神，更能发现一个人五脏六腑的健康程度，是否体虚气虚，能不能加班。”
“听说，石林的研究员，每天都加班工作十六小时。”周舟叹了下气，“确实要确认身体好才行，我是没办法了。”
甄小柒啊地张了嘴。
十六个小时，厉害啊，比她一个高三学生的学习时间还长。
怪不得霸霸会说她学习不好，原来她在他眼里一点都不够努力哇？
周舟最后伸出手，“不管怎么样，今天麻烦你了。我先告辞了，替我向人事部刚刚带我来的工作人员道歉，麻烦了。”
甄小柒茫然地跟他握了握手。
而隔壁会议室的大佬们，也是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投影仪。
张默林久久才回味过来，“乙肝？”
“简历上也没写，应聘者一开始也没有坦白。”高财神喃喃，“她真的是在搭脉？”
“老爸女儿竟然是个中医啊，年纪轻轻，好像真的很厉害啊。”
“这不会是个十八岁，考出了医学博士的怪物吧？”
大佬们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来，然而没有人可以回答。
“曼歌，你早就知道大小姐懂医术，才让她去诊脉的？”
面对着大家的好奇目光，余曼歌此刻真心觉得头疼无比。
而视频里的甄小柒已经欢快地走出了小会议室，还很欢乐地偷偷贴着玻璃，偷看了他们的大会议室一眼。
然后，探进了一个脑袋。
“汪特助，汪特助……我要回去念书了。”
汪莉莉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甄小柒见她走出来，也高高兴兴地挽起了她的手，“我时间控制的是不是很完美？现在二十九分钟，我们到八十八楼，正好三十分钟。”
汪莉莉：“……”
甄小柒刚要走，却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又挤了个脑袋在会议室里。
“那个谁，我去念书了。这个钱，我也没收啊。”
“我觉得他做研究员肯定不行，但还挺适合做销售的。”
张默林顿时抬头，笑得比哭还难看，“……大小姐，乙肝不能喝酒的。销售怎么可能不喝酒应酬？”
大小姐不是在逗他吧？
甄小柒咦了一声，“大叔，你也看出来他有乙肝啦？好厉害呢！”
她可是近距离观察加上诊脉，才确定对方肝脏有问题的。
张默林：……
这他绝对看不出来！
“大叔，你给我五千块吧。我跟你说，他自己气运不好，但是很旺销售部的地理位置哦~”
张默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