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飞咬牙切齿，准备找甄小柒算账的时候，她已经忙着跟李真一起回家了。
李真妈妈躺在床上，失去了正常人的劳动能力。
她跟着李真回来，只在厨房帮忙，并没有进到卧室里去。
李真妈妈睡着了，就免了打招呼。两个人一起烧菜做饭，又因为人少，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菜，就炒个青菜跟番茄炒蛋，还有一碗海带汤，加上切配也就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李真给妈妈留了纸条，就轻手轻脚地跟着甄小柒走了。
临走前，甄小柒问她借了一块布跟两个折叠小凳子，带着出门了。
她们家在老式楼房里，住在一楼，所幸没有费什么功夫，就带走了。
李真一直没有开口问摆摊的内容，却隐隐觉得跟甄小柒平时那些针灸或者三枚铜钱有关。
“小柒，我们去哪儿呢？”
李真其实有些自卑，念书也没有太多天赋。
尤其跟甄小柒接触了之后，就一直以她马首是瞻了。
“嗯，去个热闹的地方，但又不能人太多，最好是……算了，我先看看。”甄小柒抬头看了下天，想了片刻，“附近有什么四岔路口吗，最好有停车场。”
停车场附近，意味着有一定财力的人会出没。
李真想了下，“往前走，不远的地方有个百货。”
“嗯，行。”甄小柒丝毫不犹豫。
两个人没多久走到了百货边上，她在路口停下来，左右看了下，“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吉。”
“往西南走，跟我来。”
甄小柒朝后面挥了下手，李真很快拿着东西跟在了后边。
“就把布铺在这里吧。”
放学之后，她们就赶回去做了菜，速度又很快，现在才不过六点半。
正是上下班高峰的时间，也是晚上吃饭的时间，城管之类的基本不会出现。
甄小柒看了下地形，百货，停车场，不远处还有公交车站跟地铁站，确实挺热闹，尤其人来人往的人很多，路边也有些摊贩，并不只是她们。
她满意地点了下头，就坐在了李真翻出来的小板凳上。
刷刷地就在布上写字。
“看字，相面，测卦，风水。”
“什么都能问。”
“不准不要钱。”
写完，她还挺得意，自己的字很久没练，但也没丑到哪里去，看起来还有点师父说的风骨。
李真在旁边更是有点看得呆掉了。
“小柒，我们卖、卖这个？”
她现在问，已经有点迟了。
甄小柒拍拍她，“嗯呢，我们什么都卖，就看对方出的价格了。”
“……”
李真以前在庙会上，甚至在一些寺庙门口，也遇到过类似的人，拦着说要给她看看命相的。
但通常是些老人在做，也有戴墨镜不知道是真瞎还是假瞎的。
甄小柒这幅做派，要是再戴上副墨镜，那就基本一模一样了。
李真之前看她整天把玩三枚铜钱，还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毕竟甄小柒顶多就是用来做点考试的选择题而已……
但现在，她才晕晕乎乎，终于把甄小柒跟神棍两个字联系到了一起。
“这样不好吧？”
李真有点怕。
显然神棍，基本都是招摇撞骗，说的话可有可无，在普遍人民群众的心里就是个骗子的成分。
她是想要给妈妈筹钱做手术，但也要正当的钱，而不是骗别人的钱，然后自己在马路上被抓起来。
“小柒，我们还是走吧。”
甄小柒笑眯眯地转头，“别担心，我看过了，这个位置的风水最好。退可守，进可攻。城管不会来，来了我们也能逃走。”
李真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但偏偏甄小柒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她小时候跟师父出山，摆过摊，但后来就极少有这种经历了。
远近的人都知道师父大名，很多人都是上山来求的，根本不需要再去马路上摆摊等人来问卦。
而她下山这么久，本来一直想试试的，可后来却被各种事情耽误了。
到了少爷霸霸这儿，更加是上下学都接送，直接断了她不回家在外面浪的可能性。
但现在这个机会可就难得了，司家老太太整天不露面，也不会问她在外面干了什么。而少爷霸霸那里，只要跟司一大叔说，放学后跟同学一起念书，就可以往后缓一缓接送的时间。
司一大叔，要比陈管家宽松粗糙很多，绝对也不会追问她。
今天，她就额外请了两小时的时间，让他晚些来。
“唔，我们还有一个小时，要加油了！”甄小柒还举起小拳头，很有气势地挥了挥。
然而，就跟李真的反应一样。
大多人过来看到了这块摊在地上写着大字的红布，又看到甄小柒跟李真这两个年轻幼稚的女孩子，就觉得可笑无比，看着就是来骗钱的。
大家都没给她们什么好脸色，全都看一眼就匆匆离开。
就这么等了快半小时，李真就叹了口气，想要放弃了。
甄小柒也眼巴巴地觉得有些失望。
她料错了一件事情，师父七老八十，大家还能信他，但她年纪太小，很多人都以为她只是小孩子，又有谁能想到她真的从五岁开始就启蒙学习卦象呢？
但就这么认输了，她第一次摆摊就以鸭蛋告终，让她怎么接受？
没生意，那就要制造生意！
甄小柒皱眉，眼看着面前一个戴着镜框的中年男人，斜挎着个电脑单肩包走过，她就眯了下眼，开口了。
“大叔，你是不是有烦心事？我可以帮你哦~”
甄小柒的声音不轻，中年男人很快听见了，但他一转头看见她这个陌生人，就觉得莫名其妙，又看了眼她面前的算卦广告词红布，就迅速加快了步伐，当做没听见。
甄小柒摸了下鼻子，“那大叔拜拜，你准备好零钱哦。”
中年大叔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厌恶。
年轻轻轻的，出来招摇撞骗，骗人不成，还要他给零钱施舍？
世风日下！
他迅速拐弯，走到了旁边的地下车库里。
目睹一切的李真，脸红到像是烧起来了，也觉得尴尬又丢脸。
只有甄小柒笑眯眯的，“这大叔，多半要回来看咱们，呵呵。”
李真叹了口气，这话她都接不下去了。